不是他们想要的,或许连他本人也不愿意这么“复生”。到那时,神秘领域也许会多出一个圣者级别的敌人
“安葬”了狄摩西斯后,只剩这些书。罗玛将指针拨到某一时刻,被海伦喊了停。她们迈进红门,钻进了高塔两千年来最厚重的故纸堆。这里藏着许多秘籍档案,是图书室里不曾记录的。它们都是高塔最珍贵的秘密,还涉及到一部分先民时期遗留下来的传承。
小狮子加入收敛遗物的队伍,还是因为梅布尔走后,她的职业便失去了传承之地,只能自己开辟新的道路。天文室为她占星预言,指明先民时期的知识会有帮助。
这话她将信将疑不是对预言结果,而是对她自己能否在古籍中找到方法。没准答案摆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拿来用。萨宾娜告诉她,先民时期的魔文版本和现在的通用版不一样。罗玛连现代魔文都认不全。先民的魔文
在此之前,罗玛对先民的全部了解几乎都来自于“黑夜启明”狄摩西斯。高塔历史三千年,历经诸神时代、先民时代和神秘领域时代,而他本人就活了两千多年,带领占星师们躲过无数天灾人祸,度过重重凶险逆境,先民时期一统天下的奥雷尼亚帝国,正是先知一手缔造。黎明之战后,他通过七支点的圣者之战和外交部的创建,再次树立起高塔的威权。时至今日,他仍是苍穹之塔克洛伊唯一的先民,不朽的先知。
尽管现在她们只能从不朽的典籍里翻找线索。
书架很高大,海伦筛选过一部分,将挑出来的文件丢给罗玛。这里很多是卷轴制式,记录着有关罕见职业、神职和续接的传承,小狮子一股脑儿地塞进口袋里,再伸手去抓下一本。这场效率十足的整理工作维续了十几分钟,忽然,她摸了个空。
罗玛抬起头,发现女巫莫名呆立在原地,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海伦”她问。
女巫毫无反应。小狮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书桌,爬到架子上去瞧内容。最好别是魔文或诺恩语。她想。但看到笔记的一瞬间,这些顾虑统统消失了。
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副由单一色彩和线条绘出的画。画面上圆月当空,冰川险峻,一条长河奔涌,在尽头汇入冰冻的海洋。河面裂痕斑斑,无数浮冰如小船飘荡。月亮、红河与裂纹,多重熟悉的意象叠合在一块儿,就连罗玛也能发觉。红之预言。将来我会以此命名。难道这是狄摩西斯大人得到的预言梦,被他用画笔记录下来
真相似乎就是这样。在梦里,先知本人坐在一块浮冰上,顺着水流向南漂去。他在画中是第一视角,只有冰面映出他的倒影。一道明显的裂纹位置奇特,刚巧穿过倒影的胸膛。
这意味着什么罗玛只觉呼吸困难。
“他知道。”命运女巫喃喃道,“我想他一定知道”
自己会死罗玛瞪着那道裂纹。不必细看,它和先知遗体上的创口完全一致然而只有一道,那凶手刺了他十几刀可若预言时,先知的梦只到生命结束为止对方其实是一刀致命
不管怎么说,起码那时他没受多少痛苦。她荒谬地想。
“天哪。”海伦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罗玛赶紧扶住她,让她倚在书架上。那张画纸飘在地毯边。“原来预言你早就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罗玛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不是占星师,哪怕画纸放在眼前,也不一定能察觉这是个死亡预兆,但先知大人是占星师,他一定能解读出哪怕是一条裂纹中的含义。更何况,若他没有察觉,就不会将画藏在书架里,除了他谁也没见过了。红之预言是给我,给海湾战争和血族,甚至是秘密结社,但这一系列事件最终指向的,是先知狄摩西斯。
“都过去了,海伦。”她变回原型,用毛绒绒的手掌轻抚女巫的后背。
“可导师爷爷”
她好脆弱,好娇小啊。罗玛愕然地发觉。海伦多罗茜娅,空境的竖琴座女巫,克洛伊塔的公主,人称“命运女巫”阁下,如今哭得像个孩子。狄摩西斯大人、“守门人”和拉森,在灰之使死后,是他们支撑起她的生命。当年传来先知的死讯,于她无疑是不可承受之重。
同样是两年时间,有海伦和拉森陪伴,罗玛的悲伤早已过去。“我们必须往前看。”她笨拙地安慰道,“那些事都过去了。当年,先知大人或许有他的考虑。”
海伦仍在抽泣。“他在预言梦里看见自己会死却没告诉我”
罗玛知道当年的部分情况。当时她正在举行晋升仪式,但被敌人利用,在仪式基础上扩展,最终引发了短暂的“神降”。直到如今,命运集会也无法断定当时出现的、拉森和尤利尔口中的女人“帕尔苏尔”究竟是不是“破碎之月贝尔蒂”。
作为当时事件中的受害者,她也有自己的推测。“他看见了,也作出了准备。”小狮子指出,“但敌人对此早有预料,率先实现了预言。他派出斯露格刺杀你,无论成功还
是失手,都会让大家觉得危机已经过去。”
海伦沉默下来。
“先知犯了个错误。”罗玛继续说,“刺杀大占星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