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绰号”
“没法证明什么,当然。但假如你能仔细想想,就知道我不是来求证的。”
“好吧。”渔夫摆出饶有兴致的神色,“我们之间该有什么联系呢”
“我听见某人提及了贵族。”尤利尔告诉他,“但这里没有王国,只有一个及及可危的秘密结社。”
“我们有领主。”
“七个领主。”
“七种忠诚。”渔夫不悦地瞪着他。这时候,装作一无所知已经没用了。“该死,谁说你是外地人我要扒了他的皮。”
“有时候我会比你们了解拜恩。”取决于灵视的馈赠。尤利尔打开门,神术的封印变成无数金色碎片,目睹此景的孩子们一窝蜂冲出门去。亚瑟回头看了一眼,捡起一枚怀表,接着没命地逃掉了。
尤利尔希望他别再在偷窃被抓时报复,守夜人对付小偷不会像对付恶魔那样残忍,却也要砍他的手指。拜恩的律法似乎遵循古老的帝国制度,而外界早已不这么干。“这些孩子叫你父亲。”
“他们是我的养子。”渔夫没有逃。
“用来培养扒窃能手”
“恐怕他们只能这样。”渔夫捡起弯刀,插进口袋。“派不上用场。但又怎样呢我这虽不是青铜齿轮,却也差不了多少。结社收留身家清白的孤儿,而我来者不拒。妙手团又不是守夜人,我们只是为了讨生活。”
尤利尔皱眉“我以为结社会帮助每个无名者同胞。”
“对,结社给我们机会,让我们在拜恩城内各司其职某些人的职位便是成为贫民小偷,仰望大人物们。这和我们的天赋魔法一样生来注定。”渔夫对此不以为意,“这不公平,是不是我们都是神秘生物,理应按照神秘领域的规则决定地位。”
“所以,你们要与凡人分个高下”这座城里的凡人根本没多少啊。
“凡人不。点火前,我们和凡人也没区别。关键在于血统。”
“什么”
“拜恩的古老血统。”渔夫强调,“你知道初源吗先民时期,人们这样称呼我们,将初源视为诸神选民。这是与生俱来的荣耀。”
显然这份荣耀没持续到神秘支点时代。尤利尔不禁眨眼,想象秩序见到所谓古老拜恩血统时的模样,大概他们会把火烧得更旺一些罢。
“你和布人独臂的交情,是为共同的古老血统”
“不完全是。瞧,汉迪是奥格勒瑟尔那边的人,而贝卢果和我都是彻头彻尾的拜恩人。”
“但汉迪还是个守夜人。”
“对,拜恩由守夜人守卫,于是他早早来到拜恩,安置他的家业,还在守夜人中混出名堂。这是必要举措。国王将拜恩交给黑骑士管理,但那死人总是待在加瓦什,在他的坟墓里打转,根本管不好活人的事。拜恩政务其实是由总管等人打理。”
“总管是什么人”
“很多人。”渔夫解释,“结社的运转根本上就是王国的运转,管理拜恩的就是贵族。”
“不是领主”
“一部分是。贵族支持国王,领主管理领地。有时候,我是说,国王和领主都不露面的时候,总得有人留在拜恩处理每天发生的琐事。”渔夫一挥手,“还有谁比我们更合适呢。”
比如守夜人尤利尔想说。目前来看,一直是守夜人在维持城内秩序,努力平衡各方矛盾,还为无名者了庇护,而伟大的拜恩贵族们在此期间的好点子是悄悄进行走私和偷窃。真是高人一等的举措,颇有尹士曼贵族风范。
“你们想反抗守夜人,获取权力”我倒要看看这帮人能蠢到什么地步。
“守夜人不,某种意义上,拜恩和守夜人是一体的。如今战争四起,是时候让守夜人去做真正有效率的工作了,否则我们都会完蛋。”
“什么意思”
“一味封城是不成的。”渔夫表示,“留下来只是等待死亡。结社的方针太保守,不能改变现状。我们生为同胞,怎能坐视家园毁灭”
尤利尔明白了“你们要逃走。”
“那是最坏的打算。”渔夫没有否认,“难道你想死,大人守夜人虽是黑骑士手下,但他们是活人,不是冷冰冰没心肠的骨头。我自然可以为守卫拜恩献上我的生命乃至荣誉,但结社的火种必须存留。”
原来如此,学徒心想,渡鸦团的矩梯根本是拜恩贵族留下的逃生通道,因此他们联手掩盖,躲过守夜人的目光。说到底,守夜人不是加瓦什的亡灵,不可能忘我地一味投入。费里安尼等人的出现缓和了战争局势,却也令大多数人心生恐惧。当仇恨冷却,死志褪去,最激进的狂热分子也会萌发生存
而正如沃雷尔所说,拜恩城已经及及可危,随时会被秩序变成战场。如今奥格勒瑟尔业已毁灭,难民便蜂拥涌进城,为方寸的安全屋耗尽身家,这些财富大半流进了拜恩贵族的口袋。
这么看来,守夜人封城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然而渡鸦团的矩梯令这一切变成了无用功,甚至反过来抬高了入城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