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多两天。”猎魔运动愈演愈烈,这等事绝非鲜见,尤利尔不可能每次都去管。“两天后我就去尹士曼。”
爱德华转过身。“先前你在黑城停留多久”
“这不一样。佩欣丝和蒂卡波是我的老朋友,我们在吸血鬼的岛屿上并肩作战。”
“在丹劳呢安托罗斯呢”
“巴尔萨扎团长帮了我大忙。”学徒指出。
“没什么不同。若不是我建议猎手袭击韦弗家族,她不会这么警惕。我知道那时你需要一点危机感。”
是德拉需要,尤利尔心想。倘若不让她身陷险境,她决不会交出身体的控制权。学徒故意阻止,好骗她钻进学会看守的圈套。反正当时不论我说什么,德拉都会怀疑。“说实在话,爱德华,如果我在这里停留太久,外交部很快就能找到我。”
“听起来是好现象。”
“很可能是我的导师亲自前来。你认为他会为你心心念念的光复军团花上更多时间决不会。”
“恶魔猎手怎能放过恶魔”理发师狐疑地反问。“这是他的职责。”
“他有更大的职责在身,比如去克洛尹塔当外交部长。”这回,尤利尔不给爱德华留下任何机会。“哪怕加瓦什和瓦希茅斯合为一体,它们也不在高塔的属国范畴。秩序还有一天不是同盟,人们就一天不能任意进入他国领土,尤其还是布列斯我不能让他这么做。”
爱德华不喜欢这个消息。“瞧我这记性,你在诺克斯旅行的经历太丰富,好像白之使和你一样似的,我都快忘记这些东西了。”
学徒一时语塞。
“见鬼,你到底想怎样。”他妥协了,“说吧,我尽力而为。”
然后他们来到了中心街。
瓦希茅斯已是历史,此城名为“黄金遗迹”,保留了许多过时建筑,灵感学会的总部不是特例。在中心街的喷泉花坛前,一架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横在泥水边,似乎只是遭人丢弃。爱德华用拐杖拨弄这东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尤利尔伸手提起它,重量令他意外。“像是原本固定在这的。”
“没错,这可是好铁,只有瓦希茅斯人才当木头用。它是大门支架。”理发师在泥土和苔藓中摸索,找到一处缝隙。尤利尔仔细分辨,才发现铁架下有一扇可以活动的挡板。“瓦希茅斯人的伟大发明之一下水道。要我说,这真是个好点子。”
学徒扯开挡板,固定的长钉飞得到处都是。一股臭气涌出来。“所以,在瓦希茅斯人离开后,当地人再没清扫过里面”他屏住呼吸。
“当地人清扫城内的对手尚且来不及,别提脚底下。”理发师作个手势。
尤利尔甩开铁架,爬进地道。落脚的地面积满臭水,墙壁开裂,被斑块状的细小绒毛覆盖。爱德华在最后一节梯子上踉跄,伸手扶墙时被学徒阻止。
“什么也别碰。”他嘱咐,“也许暗处藏匿着视线。”事实上当然没有“也许”,不论对手有何依仗,都逃不过灵视的覆盖。也许我该做侦察兵,尤利尔心想。
“这是条近路。”爱德华说,“其他人从另一头进。”
“你们有多少人”
“四十人。”
“真的假的”庄园里的骑兵就不止这个数。
理发师用那对白眼球瞄他。“我的意思是,会从另一头为咱们的行动送死的人。四十。不多不少。”
尤利尔没问敌人的数量。恶魔猎手组织了这次反攻,无疑会有人制订完善的计划,而他不需要知道。两人默不作声地穿过隧道,在臭水和黑暗中前进。这十分钟彷佛走在城市的肠道里,等待他们的是被彻底消化。怪诞的感受。他有时会察觉自己的渺小,但从没觉得自己是垃圾。
绕过一处歪斜的水管后,“理发师”停下脚步。“快到了。”爱德华的声音变得很轻,“我闻到了烟味。”他的烟斗早在爬下来时熄灭了。
“墙壁有痕迹,还很干燥。”监视的魔法消失了。
“原本我以为他们有自知之明,才会在下水道迎接尸体。现在看来嘛,这儿曾是恶魔的据点,如今又恢复了使用。让下水道能住人可不容易,你说恶魔会准备木柴吗”
熟悉的笑话。尤利尔没有一次笑得出来。他不得不听着同伴或陌生人分享类似的幽默,还要假装自己参与进去。值得庆幸的是,理发师爱德华于他而言是萍水之交,彼此懒得作戏。
“接下来得指望你了,大人。我能做的有限。”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带谁来”尤利尔想知道。
“廷钦。肯定是他。”
“你的同行”
“不。他是个商人,有那么点生意在手。噢,他有一把好弩。”
由于这问题头一次出现,尤利尔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可不常见。”
“想必你不是指弩。廷钦是我的老朋友,转行比我早。不过嘛,放下刀也会遇上恶魔,世道如此。但我得说,大人,你是更好的选择。瞧,一会儿咱们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