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斑驳。
若霜巨人妮慕见到这一幕,估计又会捶胸顿足。这不奇怪,尤利尔心想,霜巨人喜爱精美的建筑,但他们部族的祖先还是靠乔尹才勉强搭起村庄骨架,到如今,使者创造的冰屋恐怕十不存一了。
坚硬的冰霜尚且消融,别提血肉之躯。无名者本就是少数派,他们为生存组成秘密结社,以期抵抗神秘领域的清洗。千年中时易世变,秘密结社从未有过战局的上风,如今将愈发孱弱,每个同胞都弥足珍贵。
“长者”终于移开目光。“我们的同胞你见过多少”他问。
我们。尤利尔闪过念头。
“成百上千。”学徒承认,“有人隐姓埋名,有人不幸暴露,被绑上刑架焚烧,或在地牢接受拷打,还有些只是仓皇躲藏的流浪汉。”
他以为这够多了。少有人能如自己一般见过如此多数量的无名者,不管是恶魔还是恶魔猎手,二者都很危险。但费里安尼冲他微笑,对学徒的回答表示轻蔑。
“你瞧见我们来了多少人”
尤利尔皱眉。“钢与火只是个小型结社,你们总共不足三百人。”
“现在剩下不到三十人。”费里安尼说,“那矮人杀死了社长和他的手下,四分之三的战士死在最初的袭击我没料到会有圣骑士长随队保护,但依然决定进攻,导致撤退太晚。剩余四分之一的人,一半渗透黑城城防队,一半留在街巷间牵制敌人。”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死了。“你不是钢与火的社长”
“我是他们的掘墓人。”老人讽刺地说,“若论屠戮恶魔的功绩,你们都不及我。是我葬送了钢与火,这些勇敢的同胞留在故乡,就为拖延微不足道的时间。到头来,还完美契合了神秘支点的意愿。是学派巫师,对不对”
“还有苍穹之塔。”尤利尔告诉他,“我来自高塔。”
对方不相信。“你是谁”他抛下原本的话题问。
“我不会告诉你,费里安尼先生。”
“何必编造谎言没有无没人能留在高塔,你到底是谁”
“是吗你们可是有一位自称高塔领主的恶魔领主。”
“看样子,你知道我从哪儿来。”
他自称“钢与火”的掘墓人,因为他一手断送了结社的未来。尤利尔心想。但费里安尼也不是钢与火的社长,何人还能指挥这些结社成员答桉不言而喻。此人来自“无星之夜”,是钢与火结社的领路人。
“这不难判断。”尤利尔坦言。
“你实在自以为是,小子。”“长者”费里安尼评论,“而且满口谎言,不值得信任。”
“不提身份,我说的都是实情。现在撤离还来得及,让那三十人逃走,回他们的家园去。”
“家园在哪儿”老人反问,“这些孩子是布列斯人起码在他们被圣骑士狩猎前是这样。我们回到故乡,就是为了埋骨于此。”
“不是现在埋。秩序与结社的战争还未开始”
“早就开始了。加瓦什的亡灵军团在空岛霍科林登陆,作为领主大人的先锋。”提起加瓦什,费里安尼的神色非常复杂。“你的建议很理智,但我们现在不需要它。无名者依靠灵魂和情感联系彼此你还有其他话说吗”
尤利尔难以开口。假如黑城尚处于冲突爆发之前,他不会有此烦恼联盟商队和无名者打个你死我活,根本毫无交流可能。
但他费尽心思支开圣骑士长可不是为了杀死“恶魔”的。如今战事将尽,商队损失货物、“钢与火”损失人手,寂静学派的巫师在后虎视眈眈,双方不该再打下去。这里面终于有空子可钻了。
他绞尽脑汁,思考一个理由。“若你们活下来,或许能做到更多事。还是说,你非要他们死不可”
“他们能怎么活”
“撤离黑城,我们不会去追。”
“长者”审视着学徒,希望找到虚情假意的怜悯,希望察觉自以为是的傲慢,但尤利尔坚持要说服他。
这是唯一的目的。为此尤利尔不惜向朋友撒谎,利用高塔先知授予他的身份,冒着被圣骑士长烧死的风险。他毫不怀疑自己是誓约之卷所信任的最名不符实的箴言骑士而今到了这一步,学徒心想,功亏一篑不是很可惜吗
老人长久地凝视他,仍没有抛下武器。也许他想杀我,把我视作巧弄言辞的敌人。他大概以为我在套取情报,但却告诉我姓名和钢与火结社的消息此时此刻,尤利尔无法分辨对方是否说了实话。
他只能保证自己的实话。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费里安尼问,“但你如何说动这些人”
尤利尔会错了意。“圣骑士没有大队人马前来,只有来蒙斯阁下。他正忙着对付法则巫师,而蒂卡波,我相信她们更在乎货物。我们本没有时间”
“我指的是钢与火。这些孩子为复仇而来,我没理由阻止。”老人告诉学徒,“他们攻下哨塔后,第一时间杀死了城防守卫,还逮住了两位骑士和他们的侍从。两个大男孩和两个小男孩,小的只有十一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