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权力的信徒,我和你们不同。”
狄隆还记得加文兰科斯特死前的模样。诺曼爵士特地来到四叶领旁观这场审判。刽子手一挥刀,加文伯爵的头滚到木头支架下,尸体垂在刑台边。人群静默地注视着血泊,直到在死亡的刺激下渐渐欢呼拍掌,宫廷骑士,也就是原本的剑之军团,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到了王都。他和侍从最后离开四叶城,目睹特蕾西安葬了冰地伯爵的尸骨。
为她的仁慈,加文的弟弟阿方索兰科斯特带着玫瑰和银鹫纹章来到四叶城,希望迎娶特蕾西威金斯公爵同时取回哥哥的尸体。
不管怎么说,反正狄隆的意见无关紧要。谁会在意一个没权没势的宫廷骑士他既不是冰地领人,又没有惹人注目的魅力。说到底,夜莺就该是他这副模样。了解过往的唯一好处,或许是用以趋吉避凶,讨好赫恩伯爵。我不如同意队长的做法。
事情的发展正如预料。听闻海盗袭击了船队后,赫恩伯爵亲自来到港口迎接。狄恩打量着铁龙港,只见信号塔的尖顶犹如星星,围栏下波光粼粼,沙石地面也遍布细小的亮点。他感觉到处都又冷又湿又滑腻,不由眉头紧锁。
不知队长是否也有同感。这位宫廷骑士领队目不转睛,盯着正在施工的西岸码头。“冰还没化呢。”他说。
“歌咏之海不结冰。”狄隆没明白。
“当然。”他沉吟。“当然不。”眼睛却仍没离开原处。
迎接船队的海湾平民挤在道路边,他们身上没长鳃或鳞片,但狄隆总觉得有股子腥味。鱼人伯爵在伞下等待,阴影中,他的神情似乎也很勉强。“迟了两小时。太阳快落山了。”
队长深深行礼。“金雀河最近盗匪横行,多半是没了六指堡关卡的缘故。流水之庭现在是土匪的地盘,大人。”
“土匪还是巫师”伯爵哼了一声。这话当然没人接茬。他踏上甲板,目光落在沾满血迹的帆布上。狄隆亲手将俘虏的袭击者绑在桅杆前,这些人一路上不吃不喝,不可能还活着。赫恩伯爵满意地摆手。“倒是比渔夫能干一些。把东西搬上来,我可怜的饿死鬼一样的子民正等着它们救急。你是宫廷骑士”
“如假包换,大人。我发誓将保卫您的荣誉。”
“还有得瞧。你的前任说得更好听。”
“我并非由诺曼爵士提拔,大人。我父亲是位勋爵。”队长回答。
想不到他有贵族血脉。狄隆从没听他说起过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夜莺的工作仍存在疏漏。由于宫廷骑士不是雇主的目标,我根本没调查过同事们的背景,只听信了他们的自我介绍。这样干实在愚蠢。
伯爵挑起眉。显然,他尚未迟钝到忽略朝堂中的贵族成员。和哥哥伊斯特尔相比,德威特能拉拢到的贵族诸侯少得可怜。“你叫什么”
“威特克夏佐。”
花园非常安静,直到石子落在鸟儿头顶的石墙上,发出叮的一声。它惊慌失措飞走的模样挺有趣。罗玛又从花盆里拣出一颗,瞅准下个目标。云雀还是鸽子后者受人保护,恐怕我只有一个选择。
如果约克夏因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认为这样不公平。但此刻他正在拜访埃兹海恩斯先生,八成注意不到她这边的动静。说到底,我干嘛关心他们此人身为西塔,竟在克洛伊的学徒中大受欢迎,罗玛实在不明白。连她也从未享受过受欢迎的感觉。准确来说,人们宁愿躲着她走。好像遇上我就会倒霉他们简直当我是第二个白之使。
这么一想,多尔顿影牙也变得不那么招人厌烦了。尽管他既阴沉又多疑,还是一个高塔属国的通缉犯罗玛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态大有问题。我竟然沦落到和他比较了
此刻,卓尔像道影子一样贴在街边长椅上。她偷偷看过去,却瞧见他手里提着只口袋。
小狮子愣在原地。她来拉森的朋友家中拜访过十几次,但没一次想过要带礼品。反过来,当她悄悄跑到伊士曼冒险时,海恩斯先生赠送她的魔法种子却帮了她大忙。罗玛不禁脸红了。
“你中暑了在霜月”有人问。
见鬼去。“为什么不提醒我”她盯着长椅上的口袋,因恼火而反问。“你报复我和你吵架”
“提醒什么”
罗玛忽然意识到卓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赶快回头,真发现他站在背后,而且两手空空,面露诧异。他这副模样完全不像是装的。那椅子上是谁她瞧见影子在风中抖动。总归不是我看错了。“不对。谁在那儿”
多尔顿瞥一眼“某个在休息的人。还能是谁浮云之都是神秘的城市,暗元素使也不罕见,是吧”
“是这个道理。”但罗玛总是不希望事情这么简单。她的生活无聊了太久,只想找点乐子。“我猜他也许是打算拜访海恩斯,但发现有人先来了。”
“或许我们该把约克带走,省得他耽误事。”卓尔建议,“然后下次记得带些礼物,而不是个会走路的麻烦。”
“你指的是那些愚蠢的占星师女学徒么”
“和她们投错地址的示爱信。”多尔顿从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