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盟军会议。
南方群雄看着地上朱焕的尸首,神色都十分凝重。
他是力竭之后被砍中后背伤重而亡,情况很清晰。
但这里折射出来的问题却非常严重,本以为会稽已经跟个不设防的窑子一样,谁都可以随便往里啃了,才会有如朱焕这类的野心者蠢蠢欲动,其实想动的人岂止他一个,这回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暗息庆幸自己没那么急。
朱焕的兵很是精锐,算是在场盟军之中最强的一档,可是他连弥勒的面都见不到,弥勒教还藏着什么花活全都逼不出来,区区一千僧兵就让他战死城下,跑都没跑出去。
要不是唐不器接应,庐陵兵马要全军覆没,那才叫惨重的损失,不得不说唐不器这个举动在大部分人眼中真是一剂有力的定心丸,靠谱得让人心安,有这样的盟主在,凝聚力就出来了,其实少部分人冷眼旁观,也琢磨得出一点味儿
可此时,真没有心思在意那些兵马会怎样被唐家暗中收编,又或者是朱焕的子侄们是否会从此,唯唐家马首是瞻这都是后话了
直面的问题就是现在会稽要怎么打,弥勒不死,所有人如骨鲠在喉寝食难安,谁不怕将来睡梦之中被地榜高手摘了脑袋这才是第一要事。
然而直到此刻人们才醒悟,从来没有打过如此不知彼的战,会稽内部连半个探子都进不去,任何风声都传不出来,此前都是脑补觉得弥勒完了,可这回有头铁的替大家探了一回,仅此显露的冰山一角就可以让一镇精锐折戟沉沙,还有更多呢这战怎么打
此前唐不器说过城中无粮,围着旬日自破,此时看了也是个稳定军心的善意谎言,根本没有内部情报你怎么知道他们存了多少粮更何况从那些僧兵的表现来看,他们甚至未必需要粮
“唐公子”
一片沉默之中总算有人开口:“镇魔司或许情报多些,知道一点大家不知道的事情此役要怎么打,大家听公子吩附”
唐不器摆摆手:“我们也不知道多少,只是姑姑告诉我别急。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首座莅临实话说,迁延日久大家的粮草也不支;”这倒不是推脱丧气之言,是真话;时值春末,正的青黄不接之时,大家打了这么久的仗,谁还有多少存粮这也是大部分人对之前唐不器按兵不动都颇有腹诽的主要原因。
每围一天都要多勒紧几分裤腰带,谁也不是来旅游的,再这么下去,别说弥勒不攻自破了,反而是他们围不下去要自散。
唐不器道:“姑姑何时能到我也不知。
“但你我不能只靠姑姑”是你姑姑,什么你我只靠姑姑搞得好像我们才是姑宝,你不是一样
却听唐不器续道:“单从可见的,我们也该做自己的分析,”他招了招手,外面士兵抬进一个无头的僧兵尸首,放在厅中,之前头颅被砍下,身躯还在扭动挣扎,但这一刻已经彻底凉透了
唐不器蹲在僧兵边上道“可以确认的是,这不是尸兵,在被斩首之前其实他是活着的;一种狂热的信仰,让他主动地请神上身,于是真有神佑降临势不可挡,这应该是弥勒教最核心的一种精锐。”
有人问:“为什么以前攻城掠地的时候没用到,否则我们早就挡不住了”唐不器道:“应该是只能在会稽周边,不能离远,之前在城外这无头身躯还能动,现在却死透了,应该就是离开了笼罩范围的缘故”
“所以如果我们要打这种仗,当引他们离开会稽可他们最后的顽抗,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的”这种状况必有一个源头导致尚有强者入城,破坏这个源头”唐不器道。
而与此同时,我们也要全力攻城施压,牵制这些玩意儿不能让他们去围攻入城者,理论是这样,但场中讨论热烈气氛却忽地冷了下来,没人接话了。
这不是等诸如唐晚妆之类的强者,进去解决了问题之后大家再攻城,而是大家必须全力牵制这类僧兵,方便唐晚妆等人在城中行事,这是要死人的。
朱焕前车之鉴,崩盘只在顷刻之间,谁敢做第ii个谁又知道这些僧兵有多少
唐不器坏视周围慢慢道:“这些僧兵之气是有限的,估摸着是因为自身实力限制故无法持久只要有了准备和他们僵持住,约莫一炷香之后他们就会开始虚弱,所以只需要和他们牵扯一炷香”
还是没人接话,唐不器索性道:“计划围三阙一,空南门,我唐家攻北门,东西两门谁愿负责主攻”
鸦雀无声
唐不器一一看过去,每个人都在躲避他的目光,都在期待有别人先上都最后一战了,谁愿意死拼啊,等别人拼得伤亡惨重之后,后续还有大把桃子要摘呢江南谁主尚未可知。
唐不器眼里流露出清晰的失望,姑姑那边这么久没过来,一则是此前受伤要治好了才行,ii则必然是在勾连其他强者一起入城,那才是最危险的死局;可别搞了半天,姑姑那边强者定了,他唐不器该做牵制却做不成真是可笑
唐晚妆入城做死士,唐不器率众做前锋然后呢别人呢唐家之外,士族都死绝了吗还不如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