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长河伸着懒腰从客栈小院出门,依旧变回黄脸汉子造型,背着阔刀去了纪家。
纪家的管家已经心急火燎地站在巷子口翘首以待,见到他出现,长长吁了口气,迎上前来:“司徒先生,您可算来了。”
赵长河懒懒道:“怎么”
“听说昨晚有人自称我们家少爷归来,跑到康乐赌坊拿我们产业作赌”
“所以你们家少爷真回来了没”
“就是没有啊,哪有不回家先去赌坊的,那肯定是个冒牌货”
“那你们慌什么,冒牌货手里有地契吗拿什么抵押作赌”
“呃就怕康乐赌坊拿这个做文章”
“归根结底看的是拳头,拳头大就没文章。你们去和燕连平说我司徒笑代表纪家谈判了么”
“说了。”管家点头哈腰:“燕连平说今早在秋雨阁与司徒先生会面,您看”
“走吧。”赵长河摸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大步前行:“希望剑湖城的酒能让我有点惊喜。”
入秋了。
巧合得很,说去秋雨阁,天上就真的在下微微细雨,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清爽。
雨虽不大,却也导致街上也没有了昨天的热闹,很多摊贩不出来了,行人也少了许多,繁华的剑湖城忽然就有了点冷寂小镇的意味,微雨长街,负刀前行。
赵长河很喜欢这种味道,很古龙,很江湖,连剑湖城目前的情况都很像那么回事。
下次易容,可以考虑在嘴巴上面贴两条眉毛。
秋雨阁在远方雾霭之中若隐若现,这是个低矮的阁楼,一共也就两层半。但位置很好,顶层是个无窗的露台,前方没有遮挡,可以顺着看见远处古剑湖的微波,凉风携着秋雨簌簌而入,很是舒服。
而此时此刻楼外汇聚了很多人,黑压压的一大片,半数平湖会的,倒有半数是原兴义帮被收编的。
关于“纪家公子委托司徒笑来谈事”,原兴义帮帮众虽然已经被收编了,还是有些忠良老人愿意来替纪家人壮个声威。
这也是太平街的私产之所以还能留到现在的原因。
见赵长河与管家进楼,便有不少兴义帮老帮众在喊:“拜托司徒先生了。”
赵长河向四周拱手示意了一下,踏步上楼。
一眼看见坐在主位的燕连平,和他身边托腮赏景的翼火蛇。一群平湖会的帮众守在楼层四周,目光灼灼地看着楼梯口走来的赵长河与身后的管家。
管家额头隐现汗水,腿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无非就是想借“司徒笑”的名目,争一点“纪公子应得的私产”。如今兴义帮树倒猢狲散,纪公子生死难料,这私产很容易操作成他的。
没来之前感觉有司徒笑顶着没压力,真正来了才知道这种单刀赴会的压力比想象中的大得多了真是能让人两腿发抖的。
要是命都没了,私产拿来干嘛用
“司徒先生”燕连平是个三十多岁的干练汉子,见赵长河入内,神色冷峻地开口:“恕燕某不喜欢遮遮掩掩试试探探的,就直说了,燕某见过司徒笑,伱不是他。”
赵长河淡淡道:“是不是司徒笑又如何产业是纪伯常所有,难道旁人就没有资格主持公道”
燕连平道:“当然有区别。”
“哦”
“司徒笑是神煌宗嫡传,我们不敢轻易杀了。而随便换个别人的话江湖帮会,不是跟你衙门对簿的地方。”
“呛啷啷”拔刀声响彻阁楼,明晃晃的刀阵指向正中。
管家两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赵长河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淡淡道:“这就是你直接让翼火蛇出现在这里,不掩饰自己四象教出身的原因因为我马上是个死人了,死人不会泄密。”
“一则因为死人不会泄密,二嘛”燕连平笑笑:“因为该知道我根底的人也已经知道了,隐不隐瞒没什么意义。何况燕某即将一统剑湖城,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赵长河也笑:“既然如此,让别人看见也没什么了,对不对”
随着话音,外面的烟雨中传来笑嘻嘻的声音:“哟,还真是四象教,翼火蛇是不是姑娘,让我康康”
数道人影从外面飘然登楼,正是沙七。
燕连平眼睛微微一眯,目光落在沙七左右的两名老者身上,半晌才道:“沙七爷是什么意思”
沙七二五八万地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纪伯常把产业押给我康乐赌坊了,老子是来和你聊这件事的。”
燕连平看了看赵长河,淡淡道:“这是纪伯常纪家管家和老帮众们都不认识的纪伯常”
“他是不是纪伯常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湖帮会,不是玩衙门对簿的地方。”沙七笑嘻嘻地用他的话回敬:“你们不敢得罪厉神通,难道就敢得罪我家嬴五爷我说他是纪伯常,那他就是纪伯常。”
燕连平沉默片刻,忽地一笑:“好。那这事也不用聊了,太平街那几间纪家产业,属于纪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