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起处,赵长河衣裳褴褛,浑身尽是新沾的血迹,策马而来。
见到面前堵着的人,赵长河很是难得地愣了一下,勒马而望。
前方的人叹了口气“你真的来了这里。”
“嗯。”
“你干嘛要来”
“与人有约。”
气氛安静了几秒,对方破口大骂“你他妈是傻子吗真为了这点寄吧事,你一路打了多少生死战,看看你身上的血,气都没喘顺呢,真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过关斩将”
赵长河默默下马,拍了拍乌骓,乌骓很灵性地一熘烟窜进竹林里去了。
赵长河背刀静立,叹气道“你应该知道我的。”
“知道我知道个屁,我道你是聪明人,结果呢散布一点烟雾有什么用,堵在古剑湖不就能堵你了,就和当初你送崔元央一样不来就完事了,这都不懂吗”
赵长河道“因为薛教主这等身份不会傻不愣登的在各处守株待兔大半个月,会这么做的那肯定没啥身份地位,我能应付。”
来人抽了抽嘴角“你再骂”
赵长河继续叹气“只不过我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上撞到您。”
“哟呵还用上敬语了。”
“我他妈不想跟你打架,你不会躲起来养老吗”
孙横川
边上的血神教众额头也有点冷汗。
赵长河目光在对面的几名教众身上逡巡了一圈,奇道“怎么这场面看着,是你带队诶”
孙横川道“是我上司丁护法带队,不过刚到就被夏圣女叫去打杂了,这里也就成我带队了。”
“哦,那你们真打不过我是你带队的话,我真不想打,大家打个商量,让让”
孙横川简直气笑了“你有几斤几两我岂能不知道你也想打得过我,简直笑”
话音未落,眼珠子就鼓了起来。
赵长河单手持着四尺阔刀,向右横指。
一人一刀,就把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配着身上未干的血,那股气势直如龙虎,单是看着就摄人心魄。
孙横川都傻了,你这是刀还是门板这刀是单手能用的吗
“我四重了,不是前阵子乱世书通报的三重。我的刀也和你想的不一样了,形态都变了,刀路更不是一回事了。”赵长河慢慢道“教习,据说你也是四重,不是我夸口,目前为止,同境界的对手还没有一个在我刀下走过三合的,建议你不要试。”
孙横川
旁边终于有个血神教徒不耐烦起来“就你这连喘气都没顺过来的疲惫,早就弹尽粮绝了还在这里装样,束手就擒吧”
随着话音,一刀斜斩,噼向赵长河左肩。
赵长河便冷冷地看着他冲过来,直到刀将临身的那一刻,才忽然动了一下。
那教众的手腕忽然就被抓得紧紧,仿佛自己送上去给他抓似的。下一刻龙雀呼啸而来,恰恰停在他的脖子上,贴肉不动。
血神教众人雅雀无声。
这力量,这速度,这掌控力。
模子还是血神刀法没有错,但好像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孙横川的眼神变得非常复杂,即使看见乱世书刷了再多次、即使听见江湖风传得再离谱,在他心中这始终就是个自己手把手教学的小伙子,哪有别人传说的那么夸张啊他内心深处还想着自己能活捉这小伙子,然后回去求情,让教主放一马
直到今日他在发现,这哪里还是心中的印象
赵长河实际上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江湖新星,长刀之下人头如雨,潜龙榜从来不是浪得虚名,在同级之中,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那才是潜龙啊
孙横川颇有一种孩子长大了把爹给打了的感受,却又觉得非常有面子,这种心情复杂无比。
赵长河放开刀,一把将那教众推了回去“血神教与我无仇,反倒有收留之恩,我与血神教的所谓恩怨,无非方不平一人,哪怕教习不在这,我也不愿意杀其他血神教众,赵长河此言,望各位传达薛教主。就此别过。”
话音渺渺,人已腾身掠过众人头顶。乌骓从竹林之中斜窜出来,赵长河翻身落下,恰好坐在马背上,眨眼之间人马远去,空余尘烟。
剑湖之畔,韩无病断剑已经尽是血色。
人伤,剑折,以寡敌众,他的剑下依然杀了好多人,围攻的仇敌们有些心惊肉跳,却知道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逃离。
他的剑太快了,单打独斗几乎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不趁着此刻他精疲力尽围而杀之,将来就是所有人的噩梦。
“铛”一柄重刀袭来,韩无病精疲力尽,腾挪不开,只得横剑再挡。
已经断了剑尖的长剑再度断折,手中只剩匕首一样的长度了
“韩无病,你确实很强但也到此为止了,九泉之下再去等你约的人吧。”刀客狞笑一声,横刀再斩。
马蹄声由远而近,骏马长嘶,声若龙吟。
刀客愣了一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