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就是喽啰,就要有做喽啰的觉悟!”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星石乱流中响起:“唷,这不是天庭的小太子元露么?嚯嚯,这么狼狈?真是罕见,罕见…………”
元露从船舱中钻了出来,狼狈的朝着那柄三亭大砍刀拱了拱手:“少说笑了,这,次,是我狼狈了…………嘿,你这里,能不能扛得住?若是扛不住,就帮我拖延一阵子,我去别的地方。”
那低沉的声音很是干脆的问候了一声元露的伯父,其措辞之粗俗,让罗怖雨几个追随元露叛逃的天庭重臣都不由得面皮一阵扭曲,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你,这是小看我?”
“嗯,狡猾狡猾的,你这是故意拿捏我呢?嘿,若是我护不住你,你往我这里跑什么?”
“你就放心罢,除非天庭和我爹全面开战,否则……没人能动你一根汗毛。”“唷,这是谁啊?大统领?嘿,活的嘿!”
“元露,你带人先走,我来掂量掂量他!”
听到“大统领,三个字,元露、罗怖雨的身体骤然一哆嗦,罗怖雨急匆匆的落回了船板上,元露催动小小的战船再次加速,一溜烟的没入了星石乱流中。
南云飞等人残尸流飞之处,通体笼罩着厚厚的雷云,身披全覆盖式重甲,身
高十丈开外,甲胄上蒙着一层厚达尺许的炽烈电浆,通体燃烧着无法直视的电光雷芒,宛如一头雷霆生物的大统领无声无息的破空浮现。
电光无声的流转。
雷云无声的滚动。
大统领左手的手腕上挂着一束长发,被他亲手斩杀的小儿子的脑袋,就好似一颗精巧的念珠,飘飘荡荡的悬挂在他的手腕上。还有点点滴滴的血水,不断从光滑的断口处的滴落。
这,似乎就是某种凭证,某种无声的宣昭——连自己亲儿子都能下手诛杀,谁还敢拦在今时今日的大统领面前?
那柄三亭大砍刀的主人,敢!
白生生的刀口上一抹寒光飞旋,一声低沉的兽吼声响起,一条身高三丈开外,腰围粗达丈许,遍体黑毛的大汉从那大刀旁冒了出来。这厮身边还绕着几只拳头大小,屁股上的毒刺足足有三寸长的毒蜂,正犹如疯魔一样绕着他乱飞,时不时用毒池朝着他的皮肉狠狠的扎一下。
但是这大汉嘛,皮粗肉厚,浑然不在乎。
他右手握住了长刀,左手则是拎着一块肥美的,还有一些蜂蛹在内蠕动的硕大蜂巢,‘吧唧吧唧’的吞咽着浓香的蜂蜜,吃得不亦乐乎,粘稠的蜂糖不断顺着下巴流淌,将脖颈上、胸口上的黑毛都弄得湿哒哒的好生狼狈。
这厮,赫然顶着一颗熊头!
小小的耳朵,小小的眼睛,满口獠牙,一脸憨态,莫名的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根本不像是刚才轻松一击就斩杀了几尊天庭大天君的凶神恶煞。
“大统领?好大的名气!”黑熊歪着头,一边啃着蜂蜜,一边含含糊糊的嘟囔着:“你手腕上挂着的,是你儿子?亲儿子?哎唷,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见你这个家伙,连畜生都不如的!”
这话,毫无疑问是在挑衅了。
大统领的面皮被厚重的面甲遮挡着,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他身边雷云飞舞,身上雷浆涌动,无声无息,奔走浩荡。
他冷声道:“这是吾对陛下一番忠心。他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是做错了事情,就必须受罚。”
冷笑了一声,大统领喃喃道:“不过,你说得对,毕竟是我的儿子。他已经用自己的命付出了代价,那么,让他误入歧途的那些匪类,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了。就算他是大帝的侄儿,也必须受到惩罚!”
在大统领身后,一条条战舰喷着黑烟烈火,急速的奔驰而来。
一条又一条,陆陆续续从各个方向疾驰而来。
更有天庭各部、各司、各府、各殿的正神、天官等等,或者施展神通,或者驾驭宝具,用各种手段,从远处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太初大帝的亲侄儿叛逃,其中更有类似于雷部五大正神之一的天庭大员追随…………这是天庭自建立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太初大帝动怒,大统领亲自带人追捕,不仅仅是巡天禁神卫,但凡能够在这里面掺和一手的人,全都掺和进来了——这时候你若是不好好表现一下,难不成,你是元露的同党?
战舰越来越多,汇聚而来的天官、天神、天兵、天将也越来越多。
各色神光交相辉映,短短呼吸间,就有超过百万条战舰、亿万的天庭所属汇聚于此。他们身上的神光交错在一起,几乎化为一轮烈日,照亮了周边亿万里虚空。
黑熊冷眼看着大统领身后的人越聚越多,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啃着蜂蜜,手上的那一大块蜂巢被他啃光后,他随手朝着虚空一抓,又抓出了一大块流淌着蜜糖的蜂巢,‘吧唧吧唧’的继续啃得不亦乐乎。
大统领终于动了。
“吾,给足了你云槎岭面子。”大统领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