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顺坊,白家大宅上空。
大鹦鹉紧贴着笼罩了几条大街的血雾滑翔,不时吐出几句精彩的市井问候语。
在它头顶上方,数十头仙鹤、秃鹫、大鹰等坐骑张开翅膀,凌空盘旋,一个个身躯娇小的小太监趴在这些坐骑背上,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下方的动静。
透过浓浓的血雾,可以听到狂风呼啸,可以看到剑光纵横。
更能看到血雾之外,无数的黑鳞怪物黑压压犹如潮水一样从运河中冲出,嘶吼着冲进被血雾笼罩的区域。
皇城方向,血光狼烟冲天而起。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大一品坊,以及周边的数十个二品、三品坊市,在前些次的鬼祟作乱之后,大将军府已经加强了这里的驻军数量。
一座座军城中,无数身披重甲的禁军大踏步的冲了出来。
雨顺坊北面的风调坊,东面的武胤坊,还有西面、南面的坊市,运河河岸上,已经有大队大队的禁军士卒出现。
各色只有在攻城战中才会使用的重型器械,也被禁军以极高的效率运了过来。
一座座床弩、投石机顺着河岸一字儿排开,锁定了运河中不断冒出的黑鳞怪。
这些黑鳞怪却对这些禁军视若无睹,它们只是循着白露的意志,源源不断的涌入雨顺坊,源源不断的冲向白家宅子。
大将军乐武,身披三重兽面黄金甲,骑着一头卷毛血牙巨象,拎着一柄象鼻子大砍刀,带着一队禁军重骑,亲自赶到了运河边,隔着数里宽的运河,眺望雨顺坊的动静。
连通雨顺坊的石桥上,有士卒架起了上百个巨大的火盆,油脂熊熊燃烧着,照亮了大桥,也照亮了大桥下极宽的一段河面。
无数黑黝黝的脑袋从河水中冒出来,伴随着刺耳的鳞甲摩擦声,这些脑袋迅速朝着雨顺坊方向涌去。
乐武眯着眼,看着运河中的黑鳞怪,向前挥了挥手“架浮桥,接应雨顺坊的官民撤退。”
顿了顿,乐武突然幸灾乐祸的狂笑了起来“在世圣人嗯就你白长空哈,老子看你这次怎么死在扶摇殿,当着这么多伪君子的面,骂老子外戚专权嘿嘿”
“你自诩大贤,君子,如今更是自封在世圣人”
“啊呸”
乐武往运河里吐了一口吐沫“就你这种成天惹鬼上门的祸精,是十八辈子没积德罢今夜若你不死,贾昱啊,记住,找一千个行军司马、主薄,给我写三千封折子弹劾白长空”
身体虚弱,穿不起甲胄,只能蜷缩在一架特制的,四周都是厚厚钢板的四轮马车里的贾昱将脑袋从车窗探了出来“得咧,您放心,管他有的没的,这一次,属下不把他家祖坟给弹劾塌了,就算属下是小娘养的”
乐武狠狠瞪了贾昱一眼“当老子不知道,你就是小娘养大的么”
贾昱干笑了几声,然后突然指向了远处“您看,这风,喧嚣得怪异啊”
一道一道直径十几丈的黑色龙卷风从血雾笼罩的街道冲了出来,宛如一条条饱食的巨蟒,慵懒的摇晃着身躯,所过之处,无数黑鳞怪嘶吼着被龙卷抽上了天空,无数风刀急旋,将它们撕成了粉碎。
大片大片的黑色血浆从天空坠落,好似下了一场黑色的暴雨。
这些黑色龙卷风摇晃着冲出了十几里地,然后逐渐消失在空气中。随后,伴随着刺耳的风啸声,又是一圈数十道黑色龙卷风慢悠悠的从血雾中冲出。
无数黑鳞怪密密麻麻的冲了上去,它们相互之间人挤人,人挨人,相互之间挤得密不透风。
如此密集的阵型,让黑色龙卷风的杀伤力达到了一个极致。
每一条黑色龙卷在离开血雾后,在彻底消失前,就乐武和贾昱所见,起码能绞杀数千黑鳞怪。
乐武用力的紧了紧手上象鼻子大砍刀“这就是杀鸡,都没这么快的白长空的手段”
贾昱低声笑着“怕不是天阳公的手段前些日子的军报,您不是看到了么安插在城防军中的秘谍传回来的消息,王璞刚进城,安平关就被怪风重创。”
乐武斜了他一眼“就不能是那些乱民的手段”
贾昱笑着摇头“那些乱民就算能侵入镐京,他们会帮白长空或者,白长空和乱民有勾结若都不可能,那么这风,就只能是天阳公的手段了。”
乐武皱着眉,用力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皮“老贾啊,你这个老色皮,你看看,咱家的那些女儿,有哪几个是天阳公这种年轻人喜欢的类型”
贾昱的嘴角抽了抽,干笑了起来“这个怕是”
贾昱朝着乐武粗壮的腰身看了看,低声道“大将军英明神武,族中族女也都是雄姿英发这个,呵呵,熊腰虎背”
乐武举起手中大砍刀,当的一刀劈在了车窗的边框上。
火星四溅,贾昱急忙将脑袋缩了回去。
“其实,娶妻娶德,也不一定要看长相不是老子要是给天阳公一个五军府上将军的实职,让他统辖大胤东南西北中五大征伐军团中的一支老子的女儿,你觉得他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