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句抱歉,他们所解救的其实是埋于另一处的马克?怀特――那个早就被救出的人。
救援小组真的有救出过人质吗?或者说他们真的采取过任何救援行动吗?他们的工作到底是解救人质,还是保证人质不会让他们的官方陷入不利的局面?
这是保罗最后想问,却不会有答复的问题,但我想,他已知晓了答案。
当一切尘埃落定,再回过头来审视这一起“活埋”事件的始作俑者时,你会将他们归为恐怖分子吗?
“你害怕了,所以我就是恐怖分子?”
这是绑匪对保罗指责的反问,他并不认同自己被归为恐怖分子,而解救小组的丹?布伦纳也不这么认为。
在战争来到这里之前,他们有正常的工作,也有正常的家庭,他们与保罗一样,都是没有武器的普通人。
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们无家可归,他们需要忍受饥饿,他们需要在炮火中求得生存。
当所有的秩序都被破坏时,做一名手握武器的战士便成为了一种可靠职业,而绑架是他们需要完成的工作。
于是,他们成为了一群孤注一掷的罪犯,与保罗背后的政府一样,他们同样不会妥协,同样没有退路。
即便得不到赎金,他们也想要用视频昭示他们的存在以及他们的尊严,而这可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满足。
他们在一系列的暴行中制造恐惧,但又是谁播下了恐惧的种子?又是谁浇灌了这些种子?
在这一片废墟之下,有太多的鲜血与泪水诉说着答案,保罗听到了,但毫无意义,沙土掩盖了所有真相,也隔绝了众多谎言。
镜头下,导演只是记录了保罗的死亡,也埋葬了他的绝望。
保罗不是第一个,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征服、仇恨、掠夺,文明的底色是众人向往的和平,但它的阴影却是无人救赎的暴行。
那么,到底谁将为这场屠戮负责,又是谁要为这出悲剧收场?
电影无意给出一个答案,它只是提醒着观影者:这不是一个人的悲歌,而是所有人的恐惧。
更为讽刺的是,所有人都对他的境遇表示虚伪的同情,除了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不,他们还是做了些什么。
当保罗提到要将自己的处境告诉媒体,工作人员开始紧张起来,连忙给了他一个人质解救小组指挥官丹?布伦纳的电话。
“人质解救小组”。
光是这个词语,又让他心里燃起希望。
而这个人质解救小组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布伦纳告诉保罗,他们早就在想办法救他了,但是追踪他的手机信号很难。
当保罗提到绑匪要他拍摄索取赎金的视频时,布伦纳的回应让他隐约明白:
他们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他是死是活与他们何干?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没有受损。
“我知道的,你们这些人只在乎你们的秘密和后门政策。
如果我是一个外交官,或者是人质解救小组的领导,或者哪个单位的领导,我早就出去了。
但我不是,所以我只有坐在这里,闭上我的嘴等死。”
还记得保罗在即将获救的时候,在电话里欣喜地告诉妻子:
他们正在路上,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回家的。
而等待他的却是彻彻底底的绝望:
“对不起保罗我很抱歉,那是马克怀特,他把我们带到了马克?怀特的身边。”
从始至终的欺骗,即使在他将死的那一刻,仍在不断地给他希望。
比起这样从希望之巅跌入绝望之谷的折磨,活埋又算什么。
为什么保罗明知布伦纳在骗他,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保罗始终下不了奔赴死亡的决心,是因为爱。
他有温柔的妈妈,可爱的儿子,爱他的妻子。
他不愿赴死,他舍不得赴死。
他把最后的温柔给妈妈打了一通无厘头的电话:妈妈,我是你的小保罗啊。
他在看到同事帕梅拉被枪杀的视频后,心中最后一丝信念被压垮;
他拿起刀抵在胸口,想起儿子稚嫩可爱的面容,终是舍不得这条命。
他在临死之时不停地向妻子说着“我爱你“,“我会回家”,“我发誓我会回家”.
生命的孤独诠释的让人心寒。
这也不由的让我们心里疑惑:试想一下,如果棺材里没有这部手机,如果保罗放弃向外界求救而寻求自救,如果他顺着蛇逃离的口子挖出去,结局是否会不一样?
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的生命就已经不属于你自己。
活埋保罗的不是流沙,而是希望。
当你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发现谁都是靠不住的。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期盼会有人来帮你,能够拯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