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x”
“金毛太岁x”
“燕奴x”
洞云子立于桌案前,翻看着这本独特的册子。
前辈将之起名为恶人账,既是恶人账目,也是算账时刻已至。
他深以为然,并且十分享受这种既肆无忌惮,又隐忍克制的除恶方法。
这般对比,最初杀向八时,确实闹得太大了。
不过将事情闹大,似乎也是那些宦官需要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说阉狗,阉狗到,两道身影从后院翻入,竟是气势汹汹“洞云道长,我们大人一直在等你锄奸的消息,你却迟迟不对公孙昭下手,到底是何缘由”
洞云子走到院前,直视两个前来质问的内侍“你们在教贫道做事”
内侍脸色顿时变了,因为那冰冷的眼神,肃杀的语气,凌厉的气度,虽然还比不上童贯在内侍省生杀予夺的威风,但与最初所见的道士已是判若两人。
洞云子现在已经拿到法器了,才懒得跟他们废话“你们若能除去公孙昭,尽管自己去,如若不能,就别再对贫道指指点点,滚”
“打扰道长了打扰道长了”
内侍想到童贯评价,这道人接触多了鬼道之器,性情大变,可别一言不合弄死他们,那真是没理说去,终究唯唯诺诺,麻溜地滚蛋。
洞云子没有受鬼道之器影响,但杀贼顺手了,眼中厉芒闪烁“真是人善被人欺,这些阉狗,统统该杀”
他拂袖转身,突然发现,一位宽袍面具的男子不知何时立于屋中,手持恶人账“此物以后不要离身,这可是最确切的证据。”
洞云子立刻上前行礼,又歉然道“前辈是小道疏忽大意了”
李彦看着这个经过磨砺后,展现出锋芒的道士,微微颔首“不必妄自菲薄,你学得很快,如今那些恶人之死,街头巷尾所传的都是恶有恶报,这正合了我教给你的第一条,让案件根本不为外人所知。”
洞云子很是有几分赧然“是前辈教的好,小道从来没有想过,悄无声息地杀掉恶人,又不被官府缉捕,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李彦摇头“其实并不简单,只是很多人又将其设想得过于复杂,而越复杂的,往往越容易产生变数,所以才会失败。”
洞云子道“前辈所言极是,可这般下去,数目多了,是不是还会暴露”
李彦眼中露出笑意“你没有迷失在这种旁人不知的成就感之中,很好”
“恶人账上的贼子都非小恶,他们在汴京城内有着一定的名声,这样的人死一两个倒也罢了,死得多,肯定就会被察觉。”
洞云子道“那公孙判官会来缉捕我么小道倒是不怕他,只是担心影响除恶”
李彦道“公孙昭心里摆在第一位是大宋,当然会来阻止你。”
洞云子皱眉道“之前童贯对公孙判官诸多污蔑,固然是歪理邪说,但有一点终究没错,现在的汴京,善恶颠倒,恶人逍遥法外,善良的百姓却遭欺压,如此善恶颠倒,开封府衙管不了,公孙判官其实也管不了,难道我们就不能管么我们惩戒除恶,又有什么错,他有什么资格来抓我”
李彦道“这就是取舍了,很艰难的取舍。”
“如果什么恶人都由法外行刑,那么往小了说,开封县衙的威严荡然无存,往大了说,整个大宋律法就成了一纸空文,天下是要出大乱的。”
“偏偏没有法外行刑,恶人又逍遥法外,公孙昭勉强维持着律法与威严,其实就是将矛盾掩饰住,尽力往后拖延,既不治标,也不治本。”
“所以你要问什么是对错,连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或者说根本不存在对的答案,因为站在老百姓的角度,站在朝堂衮衮诸公的角度,乃至站在九五之尊的角度上,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洞云子不太敢听下去了,却又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想要详听。
李彦却没有细讲,现在还不是时候,话锋一转道“就算没有公孙昭,这般杀下去速度也太慢,你该有所转变了。”
洞云子愤恨地道“其实不慢,只是与无忧洞勾结的人也太多了,这册上是明确有关联的,还有很多是不知道的这鸟世道”
他终究成熟了许多,发怒之后,又稽首道“请前辈示下,小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彦道“随着你除恶的增多,身份不可避免地暴露,作案手法就要有所改变了,从第一条让案件根本不为外人所知,变为第二条。”
洞云子这些日子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第二条无法判定加害者,这其中又分为七种情况”
李彦听他背完,才淡淡地道“这些理论只能给予你面对变数时,头脑更加清晰的思考,真正还需要实践,接下来,你要使用无忧洞内炼制的鬼道之器,杀死一个庇护无忧洞为恶的关键人物。”
洞云子这才明白,之前的那些小恶只是练手,真正的大案还在后面,只觉得热血涌动,调整了一下呼吸,等待答案。
李彦递出画像。
洞云子接过,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