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全在外面,不要进来”
李彦下达命令,保证现场的完整后,走了过去,仔细查看尸体。
话说在此世接触的第一个案子,就是马球领队伏哥自杀事件,伏哥正是上吊自杀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没有亲眼见过尸体,是通过仵作的判断,来分析整个案情。
而这回,上吊尸体的真容出现,面容扭曲,身体恶臭。
真的很臭。
实际上,人只要死亡了,大部分都会伴随严重失禁的情况,而上吊的姿势,无疑让秽物更易排出。
所以在古代很多笔记里面,也将缢鬼归为厉鬼中的厉鬼,古人毕竟不懂医学,觉得尸体完整,死状却如此惨烈,就是怨愤悲苦所致。
如阅微草堂笔记里,还对缢死的痛苦,做过非常形象的描述“未绝之项,百脉倒涌,肌肤皆寸寸欲裂,痛如脔割,胸膈肠胃中如烈焰焚烧,不可忍受,如是十许刻,形神乃离”
这描述得太可怕了, 正因这般,缢死者的凶灵往往
李彦立刻摇头, 决定专心于案件, 为枉死者伸冤, 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弓韬光确实是毒害郑辉案件的凶手,但不代表他就该被杀, 尤其是这个敏感时期,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极高。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畏罪自杀, 不过尸体的表情就是疑点。。
表情里的痛苦,是大部分,但明显也有着不可接受的错愕。
这就不是一个自杀者应有的模样。
李彦屏住呼吸,摸了摸尸体的喉头, 又上房梁查看了一下绳索摩擦的痕迹,做出判断
“他死得极快,比起正常上吊自杀的挣扎过程要短暂,但除了表情的破绽外,其他一切痕迹都是上吊的模样。”
“能伪装到这个地步,可见凶手极为专业”
“至于为什么要加快,是因为我们赶来的及时, 听到前院动静后,匆匆下手么”
想到这里,李彦对外喊道“把院内下人招来,问清楚弓韬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弓嗣光很快给予回复“两刻钟前。”
李彦也不踱步了, 直接在房梁上分析“根据时间推算,弓韬光归家之前, 大概率去过另一个地方。”
“他不去郑府, 是因为做贼心虚, 毕竟之前要毒杀郑辉, 实在不敢面对郑仁通一介刺史, 但回家之前却匆匆去了别处”
“看来毒杀郑辉的计划, 弓韬光很可能是实施者,幕后还有策划之人, 他是去见了策划的人,才让那人生出了灭口的恶念。”
“而表情如此错愕, 是没想到那个人会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李彦飞下房梁, 在尸体的腰间搜了搜,将之前交给弓韬光的信件取了出来。
“连信件都没来得及取出, 说明凶手是尾随着弓韬光回归,甚至是等他刚刚回到房内,就直接动手,果然十分匆忙。”
“弓韬光明面上还没暴露,目前还都是推测,除了搜出的药包毒粉外,并无任何证据,这样就要灭口,说明策划者既谨慎,又狠毒,更是不愿意自己有半点暴露。”
李彦这边已经足够兵贵神速。
先去郑府说服郑仁通,然后调兵,又由弓嗣光一路闯进来,免去不少时间。
就这样,还被抢先一步,只能说对方狠辣果决了。
基本检查完毕,李彦离开现场,来到院中,恢复正常呼吸。
他对着迎过来的郑仁通和弓嗣光道“可以让洛阳县衙派仵作来验尸入案了,我们来晚一步,弓韬光已经被灭口。”
郑仁通神情冷肃,怒火彻底压不住了“好大的胆子,这群贼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可言此事与弓嗣明脱不开干系,我们去另一座弓府”
弓嗣光则是惊惧之余,又满是惶恐“我二兄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李彦却紧接着道“郑刺史,你赶紧派人将郑郎君和郑小娘子接回来, 以免贼人狗急跳墙, 伤害他们。”
郑仁通心头一暖, 这说明李彦是真的在乎他儿女的生死,抚须道“老夫刚刚已经派人去了。”
“那就好。”
李彦点了点头,他好不容易救了一个被害者, 确实不想人又没了,想了想道“郑刺史,我还是不想让矛盾彻底激化,若不能找到实证,就算我们去弓府,也不能定什么罪名”
郑仁通道“李机宜的顾虑老夫也明白,可贼人如此猖狂,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想要拿到证据,又谈何容易这般下去,只会跟在他们身后疲于奔命,倒不如先将贼首拿下,再谈其他”
李彦看向面色惨白的弓嗣光“弓五郎,你弓氏目前作主的,是你二兄吗”
弓嗣光赶忙道“我父身体抱恙,在汴州调养,洛阳这边的事情,都是我二兄拿主意,李机宜,他平日里就约束我等族人,告诫我们万万不可惹是生非,是绝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对于这种家人滤镜,李彦不置可否,紧接着问道“偌大的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