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百多斤的大力士有备而来(1 / 2)

见李彦坐到了后排,原本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位置被挤的贵族子弟们,也放松下来,重新看向对面的吐蕃使节。

双方遥遥对视,眼神冷肃,毫不掩饰仇视与恨意。

吐蕃所在的高台处,被拱卫在中央的,是个刚刚成年的男子。

高鼻骨,大鼻孔,脸型棱角分明,粗糙的皮肤呈酱红色。

标准生于高原寒荒之地的长相。

此人是禄东赞的第五子,勃伦赞刃。

禄东赞是文武全才,曾经的吐蕃大论宰相,在吐蕃的历史上,这位可谓是至关重要的奠基者,和松赞干布君臣协力,将吐蕃从一个落后的部落联盟,发展成强大的高原帝国。

不过禄东赞的忠诚,仅仅是对松赞干布本人,松赞干布英年早逝,其后代立刻被禄东赞架空,成了傀儡。

此后禄东赞的噶尔家族,把持吐蕃的权力长达半个世纪之久,对唐战争也是由这个家族主持。

之前打败了薛仁贵的将领,就是禄东赞的二子钦陵。

老子英雄儿好汉。

能派出五弟勃伦赞刃,作为此次使节团的副手,可见钦陵获胜后对于大唐依旧重视。

当然,也不免骄狂。

此时勃伦赞刃俯瞰马球场,再眺望远处的巍峨宫墙,眼中满是火热。

原本吐谷浑是大唐的藩国和屏障,现在被吐蕃侵吞,连安西四镇都被大唐撤销了,安西都护府迁至西州。

那么下一步,吐蕃的目标自然是陇右。

长安是怎样的,勃伦赞刃虽然听父亲反复提及,当年求娶文成公主时如何如何,但毕竟没有亲眼目睹。

而一路走来,这连通中西的河西走廊已经遍是膏腴财富,让所有吐蕃人既是震撼,又感贪婪。

我的,我的,这些都将是我的

对于这份贪婪,贾思博脸色一沉“吐蕃乃强盗之邦,物产不足自给,只能四处寇掠,对待这等劣民,有什么和谈的必要,理应再出大军,痛击之”

安忠敬就更直接了“胡奴粗鄙,该杀”

这个时期的胡人,其实专指波斯、大食、天竺、罗马精罗落泪、粟特等,突厥、吐蕃、回纥要高贵些,是不能统称为胡人的,安忠敬此言,明显就是辱骂了。

不过作为光荣的大唐人,被蕃贼欺负到头上,确实不可忍,安忠敬又道“马球赛什么时候开始”

贾思博冷笑“不急,先热热场子”

他话音刚落,数名下仆出现,手脚麻利的来到球场中央,铺了一块巨大的圆形毡毯。

两个大力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毡毯边缘,分别向两方的高台行礼。

他们穿的很清凉,除了腰间的一块兜裆布,还有脸上戴着狰狞长角的面具外,再无一物。

显然,开场的不是马球赛,而是一项后世更熟悉的项目。

相扑。

两个力士活动了一下手脚,同时站到毡毯上。

然后突然冲步,狠狠对撞在一起,以力角逐。

两百多斤的壮硕身躯,轰然碰撞,激荡出层层乳波。

看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场地四周的木栏外,那些抢占了好位置的百姓,更是开始高声叫好。

李彦的目光则落在大力士的面具上,有些疑惑“他们为什么戴面具”

康猛解释“这是标准的蚩尤戏,其他地方的角抵,头上戴着的都是幞头,唯有我们陇右,喜欢这种古老的蚩尤相。”

李彦恍然“原来如此。”

相扑的历史远比想象中的要悠久,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已盛行。

史记黄帝本记中更是记载蚩尤氏头有角,与黄帝头,以角抵人,今冀州为蚩尤戏,自此角抵成了这项运动的官方学名,一直沿用到唐宋。

现在场上则有古老的蚩尤戏那味了,集巫祭、竞技与表演于一体。

“撞”

他们面具后的眼睛露出悍勇,炯炯有神,好似有火焰燃烧,异口同声的大喝。

一往无前的气势迸发。

顿时间,两人的胸腹四肢,身体的每块肌肉,都将气力聚集,如涓涓细流汇入大海,作用到双手。

角抵劲

撞力

直来直往的力量宣泄,目的是将对手轰出场外。

“嘭嘭嘭”

伴随着手掌的狠狠撞击,两人身躯前倾,头上的蚩尤尖角抵在一起。

巨大的骨肉碰撞声不绝于耳,就像是野兽在互相撕咬,充满着粗犷暴力的美感。

“好好”

看台上响起叫好声,众人兴奋起来。

李彦看着,则有点感慨。

如果家世不变,他的武力再高,所扮演的角色,大致也就和台下两个大力士一样了。

搏命战斗,为仌所赏。

不过他现在变成了仌,看得同样很仔细。

隋唐军中最常见的两种练劲方法,就是李广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