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有旨,廉颇接诏”
隔着一条漳水,蒙武、杨端和汇聚兵将一处,共有十万大军,漳水北岸,赵将廉颇、赵穆同样领兵十万,相互对峙。
屈指一算,已经相持月余,但彼此之间,仍旧没有太大的动静,反而,在上党屯留之地的桓上将军却已经攻下赵国三城,令蒙武二人倾羡不已。
虽说军中上将军之位已经是顶端,但秦国二十等军功爵,摆在诸人面前的还有好多,谁人不想要得君候之荣耀。
只可惜,北岸的赵将廉颇故技重施,一如当年长平之战,始终不与秦兵对碰,这般坚守之下,就算一年、两年,怕是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则,就在南岸秦军大营中的蒙武二人继续等待之时,漳水北岸的赵营之中,却是陡然传来一道宣诏之音,数位宫奴装束之人,纵马而入,径直前往中军幕府大帐。
那里,赵将廉颇等人待在一起,商议对秦策略,忽闻宣召之声,诸人相视一眼,均奇异不已,不知道大王这个时候宣诏所为何事。
“大王有旨,廉颇接诏”
数息过后,那手持绢帛文书的宫奴已然入幕府军帐,立于最前方,看着领头的一位老者,朗声而语落下,整个军帐中,唯有此人年岁最大,错不了。
“将军,这”
历来战事之时,大王有诏书至,均非好事,尤其是此刻与秦军对峙之时,诏书而下,若是封赏,决然不会,若不是封赏,那就是祸端。
刹那间,一道道目光自动汇聚在军帐中央那身披重甲、须发皆白的老者,年虽大,但双眸灵光隐现,炯炯有神,气势十足。
“廉颇接诏”
一手横出,止住军帐内的隐约混乱,苍老之音而起,上前一步,半跪抱拳一礼。
“将军李牧,屡为赵将,功勋昭著,寡人甚念,将军当速归邯郸,另择吉日,拜为大将军,军中一应事务交托巨鹿侯赵穆。”
诏书不长,短短数个呼吸,那从邯郸而出的宫奴便是说道完毕,语落,将手中诏书递给廉颇,同时在一侧等待着。
此行,必要将廉颇将军从漳水带回,这是大王的严令。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啊。”
刹那间,整个幕府军帐为之一道道愤怒之声而起,又是这种事,当初长平之战的时候,廉颇将军将秦国拦阻在上党两年,结果,被大王召回,换上赵括,一败涂地。
今日,漳水对峙,还未等开战,大王再次将廉颇召回,实在是动摇军心甚大,而且,比起漳水对岸的蒙武、杨端和,如今的赵国之内,能够抵挡的不多。
廉颇绝对是其中一个
巨鹿侯赵穆虽也有战功,但那也是攻打燕国所得功绩,比起秦国,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换上巨鹿侯赵穆,怕是赵军危矣。
“如今韩国、魏国都已经答应出兵相助,只消再等上一个月,三方合围,便可一举将秦军击溃,此刻廉颇将军离去,韩魏两国定然撤兵。”
“那时,秦军攻来,我等无必胜之把握”
又一位军将满脸愤怒而道,数月来,廉颇将军出现在军中,对于赵军气势的提升是看得见的,对于迎战秦军,他们也是信心十足。
但若是廉颇将军突然离去,军心不稳,秦军攻来,何有胜败可期
“廉颇将军,大王在邯郸可是很期待见到你的。”
面对一位位军将的怒吼,那数位宫奴神色未改,他们有诏书在手,何惧一切,看着已经接诏的廉颇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提醒一声。
“老夫接诏”
“诸位无需如此,老夫已经传信韩魏两国,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只待韩魏两国兵至,便可一举剿灭秦军,有没有老夫都是一样的。”
“既然大王想见一见老夫,那老夫就前往邯郸一行,赵穆将军,一切都摆脱于你了”
虽已年近八旬,但身材仍是魁梧壮硕,半长的灰白须发之下,满是皱纹的面上一缕伤感之意转瞬即逝,万万想不到,大王会在这个时候,召集自己入邯郸。
此举,绝对是秦国弄出来的离间之计,和当初长平之战的时候,一般无二,当初太子嘉邀请自己归国的时候,就隐约想到会有今日,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重甲着身,无视身前的宫奴,转身看向幕府军帐内的诸人,沉声而道,瞬间寂静下来,若然一切依照计划行事,赵国不会败。
就怕自己刚离去,秦军就大举跨越漳水攻来,士气有损之下,万事堪忧,而那,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语落,行至军帐内的另一位中年军将跟前,拱手一礼。
“廉颇将军请放心,赵穆定不负所望。”
巨鹿侯赵穆心中同样有些不满,尽管此行军权被廉颇所夺,但只要能够打胜仗,功劳还是自己的,而今,大好局势之下,虽有廉颇之计谋,但其人在军中与不在军中,那是截然不同的。
大王诏书而下,也只得如此。
“诸位,纵然秦军攻来,只要坚守一个月,待韩魏两国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