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郡守府的府兵们早已在崖底找了无数个来回。
他们几乎将整条山沟都翻遍了,可丝毫没有叶云归的踪迹。
郡守见江峰年带了人来,想上前请罪,却被江峰年命人直接拿下了。
这一路上,他已经从陪同李兆的那个护卫口中,得知了叶云归坠崖的情形。
一开始他确实是吓得够呛,但当得知众人没有找到叶云归时,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随后他便想到了那日叶云归朝他说过的那番话
“舅舅,你记住我今日的话,等我走后,你只当什么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便如何应对,不必收敛也不必顾忌。”
不必收敛,也不必顾忌。
叶云归当日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念及此,江峰年便收起了那副冷静的神情,表现得惊怒交加。
因此到了山崖下头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将郡守拿下了。
他堂堂镇北大将军,论起品阶来是高了郡守一级,但依着大夏的律例,他哪怕品阶再高,不到万不得已也无权处置另一个官员,更何况是郡守这样的级别。
若他想拿人,首先得写好折子命人加急递上去,等得了批复才能动手。
可江峰年今日刚得到叶云归失踪的消息,作为一个“痛失”外甥的舅舅,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将军,您不要冲动。”副将劝道。
“本将今日不砍了他,已经是宽厚至极了。”江峰年怒目瞪着郡守,开口道“我素来知道你睚眦必报,只是没想到你竟胆大至此,连云归都敢动他可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谋害皇子,你今日所犯,乃是可以诛九族的大罪”
“江大人,下官真的冤枉啊”郡守又冷又惊,说出来的话都不成调了。
“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云归的下落,否则我今日便让你葬身此地”江峰年怒道。
郡守又害怕又委屈,只觉自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好在此时图震也带人赶了过来。
叶云归失踪是大事,更何况他此番是为了慰问镇北军才来的北郡。
身为镇北军主帅,若对方出了事,图震也难辞其咎。
“来人,把郡守先带回去。”图震开口道。
有了他坐镇,江峰年总算收敛了不少,只是眼底的怒气丝毫没退。
“光天化日之下,马车是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掉下来的,咱们这么多人呢,就是掘地三尺,也定会将二殿下找到。”图震朝江峰年安慰道“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冷静,否则真惹出什么乱子,回头不还是要连累殿下吗”
江峰年闷声应了,却没与他废话,带着人便进入了山谷。
就这样,郡守府的府兵,叶云归带着的护卫,加上镇北军几百号人,将这处山谷里里外外,连草皮子都快翻过来了,也愣是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叶云归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马车落下山崖时,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可他们下到崖底来寻时,却要花费许久,有没有可能在这期间,有人救走了殿下”图震开口道。
此前众人也想过这个可能,但又觉得疑点颇多。
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若是有人出现他们不可能发觉不了。
更何况据最早下到崖底的人说,当时马车周围根本没有脚印或野兽的痕迹。
“有没有可能,你们当时没看清”图震又问。
在场的府兵和护卫都觉得自己看清了,可这会儿被他这么一问,又拿不准了。
他们觉得,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若是找不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救走了。
“这样吧,总在这里耗着,就算掘地三尺,也不见得会有线索。”图震朝江峰年道“留一队人继续在此地守着,剩下的人兵分几路,连夜带人在附近的猎户和农户家里搜寻。凡是今日在此地出没过的,或者是谁家里突然多了个人,只要有可疑之处,便严加查问,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
被图震这么一安排,众人总算是有了新的方向。
与此同时。
北郡城郊某处山谷中的庄子里。
叶云归头上戴着江夫人送的那顶兔毛帽子,身上裹着那件貂皮大氅,正坐在廊下吃一只刚烤好的红薯。
那红薯被烤得外皮焦黄,内里软烂,吃到嘴里又热乎又香甜。
叶云归平日里很少有机会吃到这种东西,因此他吃得格外认真。
“江大人他们在山谷里找了整整三日了,图将军那边也将附近所有的村落都寻了个遍。”岑默拿了个马扎坐到他身边,顺手接过了他手里拿着的红薯皮。
“没有人受伤吧”叶云归问。
“只有李兆手臂伤着了。”岑默道。
叶云归提前叮嘱过李兆和常东亭,让他们不必插手此事,等马车落下之后再演就行。没想到这俩人戏挺足,拉着马车不撒手,愣是跟着一起摔了下去。
好在他们平日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