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意气风发的卢携挥舞着手中的奏章“左金吾卫大将军,河中行营招讨使,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李云泽有本上奏”
卢携这段时日在长安城里可不好过,身为李云泽的代言人,有不少人找他的麻烦。
毕竟李云泽曾经在长安城内做了许多事情,侵夺了许多的人的利益。
他们不敢找兵权在手的李云泽的麻烦,很自然的就会找其朝中代言人卢携的麻烦。
不过等到李云泽接连击败天平军与泰宁军主力的消息传来,这些人立马偃旗息鼓。
原因很简单,李云泽向着全天下展示了自己的肌肉力量
面对这份力量,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例如龙椅上某个面无表情的皇帝。
黑着脸的李儇不想听李云泽说了什么,可却是不得不听,毕竟他不是太宗高宗那般人物。
“说吧。”
“朱宣暴虐,朱瑾无道,擅起战端与朝中奸佞勾结,请陛下为臣做主奸臣不去,陛下备受蒙蔽,臣当起兵入关中勤王以清君侧”
奏章没什么好多说的,无外乎就是李云泽打赢了,然后开始秋后算账。
地方的对手自然有麾下兵马去算账,不过朝廷里的倒霉蛋,就得皇帝和太监们出手了。
念完了奏章,卢携目光睥睨的看向了宰相郑畋,大殿上下所有人也都看向了郑畋。
要知道当初下令讨伐宣武军的,可正是这位宰相。
面无表情的郑畋整理了下衣冠,出列向着李儇恭敬行礼“臣,乞骸骨。”
讨伐李云泽的事儿,起头的是皇帝李儇。
可李儇自己没胆子认下来,也不愿意扛锅,所以背锅的人就成了郑畋。
若是宣武军被灭了,那自然是一切好说。
可宣武军不但大获全胜,而且还言出威胁要入关勤王
朝廷可不敢让宣武军再入长安城了,难不成皇帝再西巡一次跑成都去
到了这个时代,朝廷权威早已经尽丧,手中兵马只剩下所谓的神策军,而神策军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面对强藩威胁的时候,只能是选择妥协。
此时见到郑畋如此识时务的将黑锅背起来,李儇等人也算是送了口气。
李儇甚至连最为基础的朝堂礼仪都没做,没有丝毫挽留的就应下了郑畋的辞呈。
看着郑畋一步步离开大明宫的背影,朝堂上众人都是心有戚戚。
地方藩镇一个奏章,就能让朝中宰相落魄退场。
这大唐快不行了。
总算是把黑锅甩了出去,松了口气的李儇正准备退朝回去斗狗,可那边卢携却是再度出列行礼“陛下,朝廷下令讨伐宣武军,李节度那边很是不爽啊。”
李儇愣了愣神“郑畋不是已经罢官了吗他还不解气要不送到汴州去,任由他处置”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陡然阴郁起来。
百官们纷纷低下了头,可那股宛如实质的不满却是笼罩了整个大明宫。
今天可以是郑畋任由处置,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我等了
李儇不懂这些,可他身边的田令孜却是非常清楚。
田大太监急忙上前一步,拽了下李儇的衣袖,示意他别说话了。
下边的卢携也是暗自感慨。
这样的一个废物皇帝,如何能够让人效忠呐。太宗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会从昭陵里挖出来,生撕了这个不肖子孙。
那句古话说的好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
皇帝如此寒大臣们的心,大臣们也不会为皇帝卖命
田令孜代替李儇询问,而且问的非常干脆“李节度想要什么”
“田枢密何来此言”卢携演技到位,面露错愕之色“李节度不过是为朝廷去除奸臣而已,田枢密这般言语,恐怕不妥吧。”
田令孜虽然是个太监,可却是有官位在身的。
他的官职,就是枢密使。
理论上来说,全天下的武人都归他管。当然了,这也只是理论上而已。
比起废物皇帝,田令孜就要明白的多。
他也不再废话,想了想之后言道“李节度劳苦功高,陛下加封其为检校司徒,同平章事。封为沛郡侯,食邑一千户如何。”
大唐现在的管帽子不值钱了,田令孜甩出去也是毫不心疼。
反正不过是名头好听而已,想要实权还是得自己用拳头去打。
卢携笑而不语,这点蝇头小利拿出来说,也太没劲了。
田令孜虽然说是权宦,可面对地方强藩的时候也是无奈。
毕竟宦官们可以通过粮饷来指挥神策军,在神策军的刀锋之下,朝中大臣随意撤换,哪怕是皇帝也可以随意拥立。
可问题在于,神策军只能在长安城内耍威风。
一旦出了长安城,各地节度使们麾下的武夫,都能将他们揍的满地找牙。
神策军甚至烂到了,就连李云泽去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