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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酒杯的李云泽安静的坐着,默默看着眼前的惨烈战场。
一层接一层的鞑虏撞上钢铁长城,宛如浪花拍碎在了海岸上。
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说过,一个上午的战略决战,就能决定国家的命运。
双方主力部队的厮杀,胜利者将获得一切。
无论是鞑虏还是明军,此时都是在为胜利而拼命。
战线交汇处的尸骸堆积如山,后面的鞑虏过不去,干脆直接下马翻过来砍杀。
被逼着上了前线的阿巴泰,手持利斧带着一群巴牙喇,怒吼着跳入明军阵列之中。
手中巨斧疯狂乱砍,接连放倒了好几个明军甲士。
前几排的明军都是手持长枪,面对近身作战力有不逮。
一阵枪声过去,跟着阿巴泰翻山的巴牙喇倒下了一排,剩下的抓住机会突进来,协助自己的主子打开缺口。
这股精锐力量,成功搅乱了附近的战线。
明军阵列后方,响起了鼓声与军将们的怒吼。
前排的长枪甲士迅速后退,而更多一手持盾,一手握着金瓜也就是锤子的甲士往前填补空缺。
两边都是身穿重甲,普通的刀枪弓箭奈何不得,只有这种拿着利斧重锤的才能造成伤害。
一斧头斩在面前明军脖子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断了明军的脖子。
可等这个明军倒下之后,阿巴泰的眼前依旧是密密麻麻的铁罐头。
“为什么,为什么明军还不跑”
气喘吁吁的阿巴泰感觉难以置信。
以往也不是没冲过明军的军阵,可伤亡到了如此程度的时候,明军早就该跑了才是。
你们为什么不跑啊
一柄锤子兜头砸下,阿巴泰举起斧头挡住。
沉重的撞击力量让他的双手发麻,虎口撕裂。
没等他做下一步的动作,又有一柄锤子横扫过来,砸在了他的腰袢。
这一击,腰子都给他砸碎了。
剧痛之下,阿巴泰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四周的巴牙喇们,疯狂的想要过来救援自己的主子,可已经来不及了。
锤子带着呼啸声响,砸向了阿巴泰的脑袋。
凭借着多年战阵养出来的本能反应,阿巴泰拼命移动了下身体,锤子落在了肩膀上。
这一击,砸碎了他的肩胛骨。
阿巴泰扑倒在地,拼命的仰起头透过凌乱的身影,见到了远处那面迎风招展的大纛。
他明白了,明军之所以不跑,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就在身后
一记重锤落下,直接敲在了阿巴泰的脑壳上,他的眼前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老八”面色铁青的代善策马而来“不能再冲了,咱们撤吧。”
战线前方那恐怖的损失,是真的吓到了代善。
哪怕是当年在浑河岸边的时候,也没损失的如此惨烈。
“撤往哪撤”双目泛着血丝的黄台吉,冷冷的笑着“这个时候,能往哪儿撤”
“这”看着眼前的黄台吉,代善甚至有些畏惧“咱们可以先回沈阳城,修整一番再伏击明军”
“二哥。”眼睛看着前方厮杀战场的黄台吉,沉默了片刻,才平静回应“回不去了。兵马都已经投了进去,现在撤兵立马就是全军崩溃的下场。到时候明军的骑兵一路追杀,又有几人能活着回到沈阳城。”
代善叹了口气“老八,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今天这明军实在是太难啃了,啃不动啊。”
黄台吉嗤笑一声“啃不动就不啃那还打什么仗,全军一起逃跑,回白山黑水去渔猎岂不是更好。”
“二哥。”黄台吉诚恳的说“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咱们没得选。今天不在这里打,以后在别的地方还得打。到时候可就没有现在这样,明军主力被隔绝在对岸的大好时机。到了那时候,咱们甚至连明国皇帝的大纛都见不着”
“早打晚打都得打,就算是想坚守沈阳城都没了粮草。要么逃回去做野人,要么就把勇士们抛洒在这儿,一战定乾坤”
他的神色有些狂热的看向远处的那面大纛“不需要彻底击败明军,只要能攻占那处大纛,拿下明国皇帝咱们就赢了。二哥,你相信我啊”
看着已经陷入疯狂之中的黄台吉,代善一阵心悸。
老八这是着了魔了,一心就想着要拿下明国皇帝,可人家又不是石头,打不过的时候可以跑啊。
无奈摇头,代善策马回去找到了儿子岳托“没办法了,冲吧。也别死冲,留个心眼别把勇士们都给抛洒了。”
正红与镶红旗的兵马开始向前,填入到那恐怖的绞肉机之中。
原本就激烈宛如烈火烹油的战场,愈发炽热起来。
两边都没了退路,那就只能是死拼倒底。
观战台上的李云泽,眯起了眼睛。
“两红旗的兵,这是不想打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