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至的大雨,凉风吹乱了杨柳枝。汭
天降雨滴敲打青瓦荷塘,然后碎成淡烟水汽弥散,镇外桥头,歪斜满青苔的岩石上,苍翠古树盘根欹斜临道,绿叶承不足雨水被压得低头,颗颗豆大水滴穿过杂乱树枝下坠。
从树冠里往下看,树下古道缓缓走过天灰色圆纸伞。
纸伞蓬蓬响,如荷叶滴水不沾,水滴破碎又汇聚成珠滑向四周坠落。
白雨珺慢悠悠朝那新建大宅走去,看了眼绑满新旧红绳的老树,还有青苔覆盖的岩石,不知谁在石上题的字受不住风吹雨打,刻凿再深亦难逃岁月侵蚀。
跟在某白后边的胖虎也瞅瞅石头,只看到青苔和石头,甩甩脑袋抖抖全身皮毛,甩的雨水乱溅。
路过酒坊,年轻学徒守在门前昏昏欲睡,蹲坐门槛上狸猫眼睛盯着弥漫淡淡水汽的老街,忽然站起身,狸猫从湿气中嗅到山中猛虎气味,血脉里的生存本能使它撒腿逃窜。
白雨珺慢悠悠的走,来到那座崭新宅院附近。汭
深宅白墙大院,荷塘绿水满。
“风水虽好,殊不知居善地须怀善心,善地难容恶,古往今来,强占堪舆宝地者众,又有几人能保家宅无忧,只求外境不求自心,唉”
水中几株荷花被黑斑纹蛇压倒,纠缠了三十五年的仇怨即将了结。
双方没注意到擎伞小女孩,仿佛不存在,连金色皮毛黑色条纹猛虎也没看到。
纸伞带着白雨珺浮空,轻轻飘至高高围墙上。
胖虎也想看热闹,尽量不发出声音灵巧的人立而起,前爪搭墙头露个脑袋往院里张望。
这时候胖虎一点儿也不困,虎目乱转。汭
它不明白一群菜鸡有啥可看的。
感觉就像是平日看砖缝里的蚂蚁,大气不敢出,生怕一口气吹飞蚂蚁。
宅院大门外。
大蛇浑身散发黑色怨气冒雨游上岸,猩红双目弥漫煞气,一声惊雷炸响,沙哑可怕嘶鸣声惊得宅院和周围人家惊惧骇然,黑色怨气膨胀高过屋脊。
“嘶”
客厅中院众人惊呼,发福胖老头忍不住哆嗦,声音太熟悉了。
赶紧转身看向紫衣中年修士,差点跪下去。汭
“仙师救命啊可恶蛇精又来了,没完没了祸害我一家老小三十五年,整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求仙师救命”
中年修士淡然点点头。
“安心,区区精怪而已。”
他甚至懒得抬头看一眼门外,对胖老头和那蛇之间的恩怨毫无兴趣。
收徒才是正事,将来壮大宗门实力后继有人,徒弟家有蛇精纠缠,出手斩杀便是。
别说一条山野蛇精,就算杀人又如何。
世间修行者打打杀杀乃家常便饭,哪个修士没有仇家,即使无仇杀了又怎样。汭
神色从容微笑,展露高人风范。
“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在宗门治下作恶,徒儿莫怕,放那蛇精进来当面收拾了,剥皮抽筋食其血肉,也好警告其它鼠辈。”
小男孩赶紧送上马屁。
“有师父在身边,徒儿不怕。”
胖老头紧张之余感慨不愧是自己生的,够聪明。
这话听得中年修士心里舒坦,简单的话语听起来非常受用。
闷雷阵阵,屋檐雨帘外白茫茫不见青山。汭
大门外,欲求见而不得的四个炼气初期修士面面相觑,既然院里的高人不肯动手自有道理,他们也不好任意插手,干脆站门边静观其变,没想到那黑斑纹大蛇吐出颗珠子
大蛇昂首向天张开嘴。
就见口中飞出一粒珠子,穿过雨幕投向昏暗天空。
孤注一掷的大蛇明白今天是它最后的机会,全部希望寄托在奇遇得来的珠子上。
珠子飞上高空,雷雨中封印迅速分解。
然后,原本昏暗茫茫苍穹变得更暗,漫天下坠的雨滴瞬间定格静止
如墨黑云里出现庞大影子。汭
影子展开巨大无比双翼,长长的尾羽,傲然俯视大地的头颅,仅仅残留的影子爆发如狱神威,威压震慑神魂笼罩方圆数百里大地
数百里范围内无论人类还是飞禽走兽鱼虫,所有生灵如遭雷击,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无论是否修行,无论在做什么,皆不由自主骇然瘫倒。
尤其处于风暴中心的大宅院,从天而降的威压轰然掀开屋顶瓦片,乱溅的瓦片碎砖木材和雨滴一样静止在半空,而紫衣中年修士早已压碎椅子躺地上,眼神惊恐动弹不得,透过炸开的屋顶看见苍穹庞大阴影。
没人注意到有一截高墙保存完好。
白雨珺静静撑伞等待。
胖虎畏惧的看了眼那庞大影子,想起了河岸边公主府,当时那可怕的神禽降临。汭
虽然只是神禽留下的影子,威压远远不如当时。
但依旧足以震慑凡间的生灵,现在没有龙威压制,神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