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雨如烟,一叶轻舟唱渔歌。
水边微黄垂柳随风摇,一身游侠打扮的白雨戴草帽牵马站于江边,包裹和油纸伞挂在马背两侧,粗衣草帽手持宝剑牵马的画面像极了一名真正侠客。
走路太慢又不敢飞行只好骑马代步,黑马,并不高大但是强壮耐力好。
拨开眼前散乱发丝,黑马打个响鼻自顾自低头吃草,江边渡船少,大渡口人多眼杂不适合隐藏,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得不如此谨慎。
好不容易看见一艘略结实木船。
“船家我要渡江”
“来喽”
老船夫一下下用力划桨操控小船乘风破浪,稳稳停靠岸边。
白雨持剑当先登船,黑马畏惧大江不敢登船,大部分走兽都不会喜欢摇摇晃晃小船,本能的对深水心存畏惧,如果有可能它们更愿意狗刨游到对岸而不是乘船。
“给我上来,不然我一脚给你踢到对岸。”
老船夫啧啧称奇看着黑马听话上船,夸赞是一匹好马。
估计他永远也体会不到黑马心底感受,和一个凶兽在一起的日子提心吊胆,它宁可去乡下耕田拉车也不想过现在的日子。
波光粼粼,白雨站在船头牵马遥望对岸,渔舟缓缓渡江。
江风生凉意,涛涛江水流淌千万年不停歇,江上行船匆匆不知凡几,如同这风来了又走泯然天地间。
凝望水天一色心有所感。
“长河漫漫,谁又不是过客”
老船夫用力划船桨,小小渔舟小小世界,他只是白蛟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白蛟同样也是他生命当中的路人,上岸后付给船费互道珍重就此散去。
渔歌又起,黑马嘶鸣打响鼻。
翻身上马狂奔,白雨不敢耽误时间,那些人就算找不到当初负责与九黎交易主事者也会找到护卫马夫问明真相,必须以最快速度找到潘雄查清断骨来源,真是的,偏偏在自己搜查断骨的时候跳出来捣乱,祖上职业添乱的吧
快马加鞭赶往某城寻找某个原本平凡无名之辈的线索,茂和商会很大,麾下带队管事多得数不清,如此富有的庞然大物竟然也会因为得罪人而垮塌停滞,可见经商环境有多恶劣。
找人需要时常变换身份打扮,偶尔是游侠,偶尔是某户人家丫鬟,甚至会伪装成走投无路投亲的可怜人,搜索范围越来越小,不出意外半个月之内就能找到那个叫潘雄的男子。
一直在路上。
路过村镇见到官府在征粮征丁,中原王国并立征战不休。
驱马疾驰,侧目看征粮官抢粮打人,村镇里男人都被套上绳索抓走打仗,老人女人孩子面对凶悍征粮官无可奈何受欺负。
奔波许久,终于查到潘雄行踪,在茂和商会被打压后他便回了吴州老家。
转道继续赶路,白雨快马加鞭直奔吴州,餐风露宿风尘仆仆,避开战乱尽量保持低调不出手杀人,闷头赶路,无聊了也会顺道接些送信活计。
背后背着信使旗帜在路上无人招惹,毕竟谁没个家书抵万金的时候。
在白雨快速赶往吴州时,另一批人亦匆匆上路,白发男子则御剑先行一步
南地多雨。
霏霏梅雨令人忧愁。
吴州偏远小城某户人家院门敲响,院里家丁手持纸伞冒雨跑向大门,先是看看外面来者何人,见对方是个女游侠后稍微愣了愣,觉着不用担心女人便拉动门闩开门。
“这里是潘府,姑娘你找谁”
门外,草帽滴水浑身湿透脸色雪白的女孩抬头。
“请问潘雄潘大侠是否在家,我受人所托送信给潘大侠,还请小哥帮忙通报一声,万分感谢。”
“送信”
家丁仔细打量发现是个美人儿,比府里潘家几位公子妾室还漂亮,本想调戏又怕得罪家主朋友,更怕这丫头一剑刺死自己,只得收敛不轨。
“请问何人所托,我好向家主禀报。”
“抱歉不能说太多,在下从南荒来,一切见面便知,多谢。”
家丁翻个白眼,感情是个贸然跑来蹭关系捞好处的,居然连眼力见也没,别人都知道给点儿赏钱好干活,她倒好,一句多谢就想让自己跑进去挨主家骂。
咳嗽一声,一只手掌向上头扭到另一边看风景。
雨还在下,门头青瓦滴水落在草帽上迸碎,滴滴嗒嗒落地顺青石板流进路边排水渠,气温越来越冷。
雪白俏脸精致樱桃小口说出令家丁寒入骨髓的话。
“世上有的钱能收有的钱不能收,收了,就要付出代价,你作何选择”
家丁没来由的感到惊恐,险些跌倒坐进泥水,忽然觉着这个女人特诡异,匆忙连滚带爬跑回主屋。
大门敞开,白雨牵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主屋。
潘雄无所事事教导幼子识字。
突然鸟笼里养着的金丝雀儿焦躁扑棱翅膀乱叫,隔壁女眷屋里小妾新生婴孩啼哭不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