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身上劲服被划出数道口子的白雨珺持刀而立,双眼冷漠,黄尘飘飘落地,四人当中的首领断了一臂跪地咳血,浑身刀口,他没有蛇鳞也没有强大身躯,阻挡不了刀刃伤害。
“咳咳”
咳出一口血,扭头看身边一动不动的老二,他已经死了。
之前好好的兄弟现在成了失去双腿的尸体,胸口被刀刺穿根本活不下来,络腮胡沾满尘土血液,双眼圆睁。
首领跪地,颤抖着伸出仅剩的手抚摸兄弟双眼令其瞑目。
抬头,艰难看向身前长发飞舞年轻女孩,这位传说中的真龙,难以追寻踪迹的龙蛇,他没有仇恨,只有哀求,仇恨对他们来说毫不重要,也不是为了活命而哀求。
“求求你咳咳这个世界不能在乱下去了”
白雨珺一言不发,也没放下手中横刀。
官袍破碎的首领老大嘴角流血。
“我们兄弟四个自幼家境贫寒咳咳想着长大后打下太平,可咳咳太难,穷苦人生存不易,富人不怕灾乱,咳咳穷人怕。”
“年年打仗年年死,真的不能再乱下去了”
说完,沧桑汉子呜呜大哭。
“呜呜”
哭声呜咽,回荡在这片荒凉土地上,眼泪混合血水滚落地面又很快被干燥土地吸收,无声归于大地,汉子哭的迷茫无力,想要把一切疲惫艰难统统哭出来。
“求求你求你回真龙殿咳咳只有你能让天下太平不起战乱”
没有宁死不屈,他只是放下一切不顾面皮跪在白雨珺面前哀求,哭得撕心裂肺,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坚守与苦衷,小人物也有信仰与梦想。
许久,风声呜咽。
白雨珺看了看这个拼死拼活想要抓自己的人。
“你错了。”
“我错了”
他不解,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收回横刀,白雨珺目视远方一望无际干旱土地摇头。
“能救你们的不是我,当自救,还是那句话,在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科技文明之前不可能有太平,如果过于依赖取巧,不久的将来会迎来更大灾难。”
“咳咳什么时候才会到那一天”
“不再愚民的那一天。”
闻言,沧桑汉子感到迷茫不解,他听不懂这句话是啥意思。
摇摇头,收起横刀带上草帽转身离去,没杀沧桑汉子,与其让世界留下一群善于勾心斗角自私自利的渣滓还不如多些他这样的人,他已经废了,失去双臂死了两个兄弟,这辈子也不可能做出什么。
可惜刚刚找到阴凉爽快的陵墓,本打算多借宿几天,可惜了。
尘土飞扬,很快遮住身影再也看不见。
首领老大独臂撑地嚎啕大哭,没人知道他在哭什么,是为了兄弟身亡而哭还是为了没能完成任务而哭,他知道,这次没能抓住龙蛇恐怕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天亡大唐。
过了许久,一支携带各种器具的精锐大军到来。
再看寻龙盘,已经彻底没了任何反应。
“唉”
白雨珺一路北上。
到处都是马贼山匪,直白的说匪人比普通百姓的数量还要多,或者说更多的人选择结寨自保脱离门阀剥削掌控,拼一拼至少还有口饭吃,不拼的话活活累死也没人可怜,门阀世家权贵们发现事情发展有些偏离轨道。
头戴草帽走在路上,时常会看见成群百姓手持棍棒刀叉轰隆隆跑过。
无数大脚板子跑过后带起尘土,某蛇拍拍衣服拍掉灰,头也不抬继续赶路。
大概半天功夫,那群人又抬着各种各样吃食以及棉被衣物跑回来,个个喜气洋洋,只是少了几个人还有些人带伤。
轰隆隆跑过,留下被尘土覆盖了的某蛇。
扑棱棱
使劲儿抖衣服甩头,心态好得出奇。
路过某小镇看见许多尸体,城中乡绅一家惨死府库被搬空,曾经掌控全镇良田的大户就这么死了,现在喜欢他的只有那些赶也赶不走的绿豆苍蝇以及鬣狗。
偶尔也会遇见大军路过。
静静站在远处山坡,从远处观望大军。
也不知道哪位军阀率领大军横推轰隆隆路过,不知哪个寨子种的禾苗被大军踩成坚实土路,耀武扬威的军阀站在马车上指点江山。
漫尘飕飕风乱吹,遍地白骨缠草根。
路过荒草地,一脚下去踩断几根森白枯骨,举目四望,曾经的战场已长满萋萋荒草,白雨珺不知该如何从此地走过,生怕踩碎遍地哀骨惊扰亡者安息。
鬼物肆虐,怨魂不愿往生,徘徊世间害的普通人疾病缠身而亡。
战争无处不在。
两军交战留下的只有死亡和瘟疫。
白雨珺坐在土丘上编草帽,一路行来草帽都是自己做的,用某种遍地可见的秸秆去掉叶子就能编,细嫩小手灵活摆弄草杆,低头不语,前方是万余人厮杀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