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猎户,也有的像是江湖客,还有一位老者,做渔民打扮,头带斗笠,桌边还放着一根翠绿钓杆。
这几批人的视线都紧紧集中在戴斗笠的中年男子身上,看向他的眼视,就像是看待一个猎物。
“冬”的一声,这中年人将整坛花凋,轻轻放在木桌上,捏着手中的酒杯,忽然长叹一声。
“南沙钓叟,你也是成名以久的人物,是散修中的高手,平日里都在南海乱星礁一带逍遥快活,少有过问外界之事,这次,又何必来趟这场浑水。”
那戴着斗笠的中年人,随手摘下了斗笠,目光扫向了那个老渔夫,又扫向另外几人。
“这位应当是阴阳秀士,你是气魂宗一位隐修长老的弟子,也是气魂宗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位,南疆一带也不是你们气魂宗的地盘,你何必跑到南疆凑什么热闹”
“还有飞斧鬼樵巴天石,令师玉仙教的余散人身体还好吧记得上次见过他,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
斗笠中年人如数家珍,澹澹几句,就将身旁追踪自己的三批人身份都一一点明。
这三批人马之中,不少人面色大变,他们不是散修中人,就是长生九邪中的修士,这趟出来也是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被这人识破了身份。
“楼冲霄,既然认出了我等身份,也该知道我等前来的目的。”
被称为“飞斧鬼樵”是个六十上下的银须老翁,赤脸通红,身高七尺,极是壮硕,一身着黑色大袍,腰间悬着一面板斧,斧面亮黑,闪闪地发出乌光。
银须老翁的身边人数最多,其中一半是猎户打扮的山民,还有一半是百越人,他们的身材魁悟,头上扎着土蓝的布包,上面还插着三根羽毛饰物,身上也穿着土布蓝衫。
南疆周边,经常能够看到一些百越诸部的越民,越民也不是所有人都与大幽人敌对,他们久居山中,平日里还要来大幽境内换取盐巴、铁器这类山中稀缺的物件,在天虞城见到这些越人也并不出奇。
“我当然清楚,”被称为楼冲霄的中年人,正伸出右手,把玩着饮尽酒的酒杯。
“你们想要知道的是那枚商螽印的下落,对吗”
“混元派的商螽印只是其一,”阴阳秀士冷冷开口:“我师兄青鱼子与阁下一同前往悬棺山离焰洞,后来不知去向,楼冲霄,你是否应该对此事有个交待。”
“青鱼子道兄不知去向吗”
楼冲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这事你找我也没有用,因为我也不知情。”
“是吗”
阴阳秀士是个秀才模样的青年,只是浑身邪气森森,双眼中似有青焰般的火光闪烁。
“可是我那师兄的一件随身法器,意外流落到了某个散修手中,我门中的高手用搜魂手法得出的记忆,这法器的出处貌似与你有些关系。”
“嘿嘿,”楼冲霄也不辨解,只是看向另一边的那个老渔户,双眼神光烁烁。
“钓鱼的,你也应该给个说法吧找我究竟为何意”
“好。”
南沙钓叟也不废话,直言道:“老朽别无他意,只为商螽印而来,此印源自天晴老祖,这人是混元派的高手,亦是那元元老人的师弟,若是楼小友愿意交出商螽印,老朽愿意保你周全。”
这位南沙钓叟这般言论一出,周围的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敌意。
“南沙钓叟倒是个爽快人,可惜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楼冲霄摇了摇头。
南沙钓叟闻言一声冷笑,道:“楼小友,你的底细我们也很清楚,你表面上是横行于南陵一带金衣帮的帮主,又是统领西河州黑道绿林、江湖两道的总瓢把子,实际上,你的真实身份是白密阿吒力教的四大护法,是教主金蝉飞的大弟子。”
阴阳秀士也接了一句:“你们白密阿吒力教与佛门、泥教一样,都是大幽朝廷的肉中刺、眼中钉,你的身份一曝光,除了那大幽朝的斩邪司容不下你,南疆本地的霸主五傩教也会派出高手追杀你。”
“飞斧鬼樵”巴天石也朗声道:“你自以为高明,其实身份早就被人识破,今日又漏了行藏,莫非还以为自己能逃出升天,光是那商螽印一节,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了你,我劝你,还是速速束手就擒,莫要惹怒本人,免得本人动手发落。”
这银须老人最后几句话的声音骤然变大,直震得店内屋内的上粱、屋瓦,簌簌落下一些尘土来。
“看来诸位都是有备而来啊不过,你们凭什么觉得,就凭你们这几人,就能吃定了我”
话音一落,楼冲宵勐地抓起斗笠,忽然笑了笑,脚下一顿,无数黑烟般的气流弥漫开来,簇拥着他轰的一下冲天而起,直接闯碎屋檐,飞了出去。
“追”
南沙钓叟紧随其后化为一道绿光冲天而起,阴阳秀士、巴天石也同时纵身腾空,紧追上去。
天虞城街道外的民众,见到几道光芒冲天而起,神态也有些见怪不怪。
这地方毗领南疆边陲,能够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