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唳魂血绫阵(1 / 2)

啾啾鬼声在耳边响起,阴风鼓荡,恍如坠入幽狱之中。贺平这次却看得真切,从祠堂的大门中飞出的全都是长短不一的白绫。

“是白绫”

白绫恍若活物,又像是漫天飞游蛇,聚散分化,自黑暗中层涌出来,刹那间,就化成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白影席卷过来。

“这数量也实在是太多了”

他连施展“密罗刀”的机会都没有,大片白绫飙飞至眼前。

“噼叭”一声,好似篝火爆开的声响,又有几个纸偶持灯放出咒灵火焰,蓦地绿焰冲天,数团碧绿的绿萤鬼火应声燃烧,白绫还未飞近,就在空中烧了起来。

大片碧磷鬼火从白纸灯笼里飞出,碧莹莹如烧化青璃的诡丽焰色不改,宗祠的牌匾被火光一照,也映出一层绿油油的色泽。

轿中,贺平的瞳孔也被映出幽绿之光。

只见他的十根指头悬于空中,手指勾动着肉眼无法看清的无数细长的弦丝,如同撩拔琴弦,那些千丝万缕的细线延展至虚空,操控着几具纸偶分别做出不同的行动。

纸偶们外形滑稽,动作却不见呆板,它们的动作默契,进退趋避,就如同一场演练无数遍的戏目。

破空飞来的白绫曲折变化,也逃脱不开咒灵之火的侵蚀,反而在绿焰火光照射下不断散化淡薄,“咝咝”的燃烬之声中,似乎还杂着不甘的喃喃低骂和阴沉诅咒。

祠堂的正前方,更多飘飞而来的无数白绫不是被烧焦,就是在空中炸裂开来,化成无数蝴蝶在空中翩然翻飞,或猛然飞掠,切入地面,又或是撞击在纸偶的“覆甲灵光”上,使得空气响起细微的“噼啪”声。

白绫又轻又柔,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驱动,在空中飘飞游走,宛如游蛇,只是白绫的前端渐渐变得暗红,像是渗出血迹,又如火烧一般,散发出灼热之意。

只是“覆甲灵光”更胜一筹,众纸偶激活了灵光之后,除了力气大增,更被赋予了坚不可摧的防御,能够正面硬抗这些诡异的白绫。

哧哧哧哧哧哧

密密麻麻的白绫数量众多,有些已经逼近了后面纸轿,贺平垂下了帘子,任由白绫破空铺天盖地地射穿过来。

在轿子前方,忽然一道淡淡的白光亮起,能够刺穿、削裂木石如腐土的白绫,却如同撞到了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

覆甲灵光形成的禁制森严厚重,几近固若金汤。这也是纸傀灵偶术的独道之处,只要祭炼成功,每具纸偶的气机已然连成一片,宛如化为一个整体。

纸偶的“覆甲灵光”就是这种傀儡术造就的,单个纸偶并不强,但是二十五个纸偶聚集在一起,气机连成一片,要打穿这层防御,不将它们的气机彻底消磨干净,是办不到的。

另一方面,这些纸傀儡的覆甲灵光也可以加持到纸轿上,贺平只要坐在轿子里,就能够获得“灵光”的庇护。

“真是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这覆甲灵光只有对死物才有效,若是能够直接加持到我身上,防御力会变得多强”

贺平对此也很无奈,他怀疑这“覆甲灵光”并不是为人准备的,而是等到自己变成一具活傀儡后,灵光的防御效果才会在自己身上发挥作用。

也就在他沉思的片刻光景,外面的众多白绫都被纸偶们清理空了,只是那古老的祠堂正门之内,光线变得越发昏暗,影影绰绰似有一些白色的人影浮动。

贺平知道那些白色的人影,都是飘动在粱间的白绫,这些白绫都有显得过于残旧,有些绫带上浸着宛如梅花的细微斑点。

“唳魂血绫阵”

贺平若有所思。

过去,他从无忧生那里也听说过一种属于旁门左道的“鬼阵”,似乎与这间宗祠的布置有些相近。

“无忧生那厮以前是怎么说的唳魂血绫阵阵中必然藏着大厉,且以厉驱鬼,以鬼役鬼,手法上甚至与仙傀门的傀儡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等等,难不成这游魂寨,还有这祠堂内当真没有任何主持,是一座以“鬼”炼鬼的空阵。

“明明没人主持这阵势,竟然也这么厉害”

陡然,贺平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一股惊悚感,胸口仿佛被巨石压迫,喘不过气来,他蓦然抬起双眼,就看到祠堂正厅中有一道打着伞的黑衣人影。

他看不清黑衣人影的容貌,只是依稀能够看到灰白的额发在转动的黑伞下乍隐倏现。

长长的黑衣下摆露出干瘪的黑布鞋尖。鞋底轻轻的踩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拉近距离。

大厅里的那些白绫,隐约从白色的人影成了些女人的身影,她们苗条曼妙,下巴、脖子都挂在垂空的白绫上,双脚悬在空中,微微的摇晃。

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从贺平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些白影,自缢后垂在空中的双脚,无法看不到更多只是大厅里无数悬在粱上的人影,不堪重负的房粱发出“轧轧”的响声,以及密密麻麻的垂悬的女子绣鞋,着实让人头皮发麻。

自缢的女子的身影,影影绰绰如同幻影,又像是白烟,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