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元年,三月初八。
王霖派去东京传讯的燕青返回,但王霖从官方渠道走的正式公文,朝廷却迟迟没有回复。
有些一反常态的诡异。
慕容府已经变成王府,燕青疾步进入府中正厅,见王霖笑吟吟端坐其上,不敢怠慢,立时拜道“大人,属下当日昼夜赶路去了东京,持大人令牌先求见了张叔夜张大人,随后又被张大人带进东宫,拜见了太子殿下。”
“青州及慕容彦达的事,太子和官家早已知晓。属下仔细禀报,太子殿下当时却没有表态,只让属下安心在东京住着,等待朝廷的回复。”
“后来一连数日都没有消息,属下只好又去求见张叔夜张大人,那张大人说,慕容彦达私采银矿贪赃枉法的事毫无争议,已成铁案。官家震怒,据说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还与权相蔡京为首的朝臣发生了一场冲突”
燕青又道“但是,后来朝堂上为了如何封赏大人,又起了争执,张大人说,官家和太子意欲重加褒奖大人,但朝中很多人却纷纷上本弹劾大人,以至于官家非常为难,所以此事就一时间争执不下。”
燕青很难理解,这大宋朝廷难道不是官家一个人说了算的么,怎么在朝堂之上,皇帝和臣下还能起争执,甚至是冲突。
这几乎颠覆了燕青的三观。
他本来觉得皇帝无所不能,这大宋朝出现的任何问题,贪官遍地,民不聊生,统统都是官家无能和昏庸,但现在看来,似乎官家也有颇多无奈之处。
王霖笑了笑“燕青,朝堂上就是这样的,权臣把持朝政,言官无孔不入,奸佞渎职怠政,哪怕是官家,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张叔夜还说了什么”
燕青道“张大人说这种朝争旷日持久,很难有一个结果出来,这对于大人非常不利。当务之急,他让属下回来转告大人,建议大人不妨往东京走上一趟。”
“因此属下就求张大人又带去了东宫,向太子殿下辞行。太子说,官家和他对大人都甚是想念,若是大人能回趟京,当面向他这个当朝太尉述职,也是极好的。”
“属下记得当时张叔夜张大人说,外臣尤其是大人这样的军职在身的外臣,若不奉诏,回京就是重罪,更会授人以柄,但太子说,王霖持有官家御赐金牌,他率军回京向本宫述职,谁敢阻拦他再说他都敢将慕容彦达说杀就杀了,难道还怕回京一趟斗一斗这些乌烟瘴气的言官”
“大人,这是太子殿下的原话。”燕青结束了自己的回报。
让我回京
王霖沉吟不语。
良久,他斟酌道“燕青,看来我是得去东京一趟,你去给我喊岳飞和花荣来。”
燕青随即把岳飞和花荣喊来。
岳飞和花荣拜见后,王霖拱手道“兄长,岳飞,我明日准备启程往东京一趟,朝见太子和官家。我走之后,这青州事务就全权托付给两位了。内政以兄长为主,那些青州官员该用还是要用,但要严控严管。军马以岳飞为主,岳飞,你要继续抓紧全军训练,伏虎军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万不可玩忽懈怠。”
花荣讶然“妹夫,你竟然要去东京作为外臣,若不奉诏私自回京,那可是重罪。”
王霖笑笑,将官家的金牌从怀中取出,“我有此金牌在,当初官家答应我,可随时持金牌进京面圣。兄长不必忧心。”
岳飞躬身下去“请老师放心,学生一定殚精竭虑,从严从快操演兵马,绝不辜负老师厚望。”
王霖嗯一声挥挥手道“你去吧,我相信你。”
岳飞礼毕,退去。
花荣静静望着王霖,苦笑起来“妹夫,我一个武将,你却让我代你掌管青州行政要务,这不是难为我么”
“谁不知道兄长文武双全,心怀块垒,只是一直以来都郁郁不得志罢了。我也不瞒兄长说了,我此去东京,一定会尽力营运这京东东路青、登、莱、密四州之地的军政之权,你我兄弟,一家人呢,关键时刻兄长若不挺身而出,助我一臂之力,还能有谁呢”
花荣一惊“妹夫,你这是想要让我弃武从文么可是朝廷一贯重文抑武我一个武将要转文职,那属实是难如登天的。”
“为什么非要以武转文,文武兼备不好吗”
花荣迟疑起来“妹夫,这天下可没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得官家恩宠,文武职兼领,我”
“兄长你堂堂豪杰,为何这般瞻前顾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目下你不过是代我施政”
王霖突然又笑吟吟换了一个话题道“兄长年纪不小,何以至今都没有成婚立室呢”
花荣呆了呆,怎么突然又说起自己的婚事了。
他是世家出身,其实十六七岁时结过亲,但女方因病早亡,就一直蹉跎至今。
“我有个事,需要求兄长”王霖躬身一礼。
花荣慌不迭躲避了去“妹夫,你乃上官,我此刻在你军中效命,你如此拜我不合礼数,一旦让外人窥见,会坏了伏虎军的规矩。”
“无妨,自家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