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缓过神,可好端端被人扰了清梦。这火气,还是有的。
横眼扫过二人,提起一坛酒砰的放在柜台上,瓮声瓮气吼道“催催催,催魂啊
少了你称,还是少了你味儿”
缺云子也不恼,将酒拖到面前,龇牙道“昨儿咱寄了酒钱,这酒我可就直接拿走了。”
说罢,拎起酒坛就往外走。
小二哥皱眉,默了半晌,忽的在他背后喊到“一把年纪,喝什么喝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切。”
闻言,两人俱僵在原地,如遭到雷击。
然心思,天差地别。
缺云子转过来,一脸欣喜,腆着老脸道“死不了,要不你在送老头一壶酒,好歹也是老顾客,给点优惠。”
小二哥霎时黑脸,抄起算盘劈哩叭啦一通打,道“您上次多要一两二钱,打碎两只酒杯,一只白盘,洒了四十九粒花生,一共是十三两五钱银子,加上您二位喝醉,事后还是我扫的,收您十两,共计二十三两五钱,给银子吧。”
这缺云子看着那伸出的掌心,嘴角隐隐抽搐,道“不用算的那么清吧,咱都老主顾了,谁跟谁呀
算了算了,下次我送你几包花生。”
小二哥忽的冷笑,柜台下抽出一根狼牙棒,道“本店童叟无欺,给钱。”
槐尹看在眼里,怒嘴道“要不您老把这酒退了,咱们下次再喝。”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今天喝就今天喝,给钱。”
随
即冲其使眼色,快给钱。
“这还怎么到我头上了”
“我不管,我没带钱。
给不给,不给咱俩今天留下来刷坛子抵债。”
槐尹气急而笑,刷坛子还债。
想的真好,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将我槐某人留下啊。
小二哥才不管他俩之间的弯弯绕绕,一只手还伸着,扛着狼牙棒催道“废什么话,给钱。
再不给钱,小心我将你们打出去。”
“好,我给。”槐尹低头自袖袋取了两定银子抛给小二,道“多了不用找,算爷赏你的。”
小二哥收了银子,看也不看。
直接扔进一旁的盒子,道“慢走不送。”
丁零当啷的声音,针刺一般挑动着某人的神经。
本想教训人,却貌似被反过来教训了。
缺云子见状,眼珠滴溜一转,扣着人家脉搏,道“年轻人火气太大不好,你看看,脉都不听话了。”
说着,一抹气劲儿径直透入其皮下。
霎时,槐尹脸色陡然发白。
看着他,咬牙笑道“是啊,火气大了不好。”
“哎,这就对了嘛。
走走走,咱们喝酒去,你同他一个小厮计较什么。”
“你说的对。”我不同他计较,该同你好好算一算才是。
老缺头,你说呢
缺云子把人拉到檐下坐好,为了倒酒方便这才把人松开。
刚要倒,槐尹一把按住。
“咋啦”
“您老盛情,这酒理应小子来倒。”
缺云子微怔,缓缓收回手。
“可以。”
“多谢。”
等他把酒倒好,
缺云子已经拿起一枚包子剥了皮,露出里面馅心,四目交汇,道“要吃吗”
“不用,你吃吧,吃饱点。”吃饱了才好上路,相识一场,别说我不讲半分人情。
缺云子一边低头吃着,一边端起酒碗呷了一小口。
暗道,这人啊果然会变。
囫囵吃完一个,他又吃了第二个。
一笼吃完,又吃了第二笼。
边吃边嚷嚷道“这包子味道不错,你确定不要尝尝”
槐尹低头喝着酒,道“我喝酒就好。”
说罢,又道“你说这王孙酒的归不归,指的是归哪里
是归家
还是归故里
又或者”魂归九泉
缺云子咽下手上的包子,觉得有点干,端起酒一饮而尽。
抹了把嘴,道“这个啊,得问它。”
他抬手指了指其心口,又指了指自己。
槐尹面色一紧,抿着酒道“离开狮子岛,你悔了吗”
缺云子抬眸,给自己满上,道“你又悔了吗”
“如果我说,我没有呢”
“哈” 缺云子拍了手上的包子屑,将剥下外皮都放进笼屉,道“那老头子,应该也没有。”
“当真没有回旋余地”
“有啊。”
槐尹瞳孔乍缩“什么意思”
“余地从来就给你留了,是你不要,不是吗”
“我那是不得已。”
“是啊,你是不得已,谁又是得已你不曾念旧情,他却是处处替你留着后路。
丁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