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已经有人比我们先一步到达。”
“什么”
“弦不樾”惊呼出口,立刻想到昱王撒谎。
菰晚风和百里流年也难得同时默然,唯有箕鴀在这冰天雪地头上汗珠滚滚而落。
片刻后,“弦不樾”边咳边看着一字一句道“不可能,梅坞向来没有外法,除你之外便是老大这个逆子,焉有他法可入”
杨允道“主上,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
忘了
出于本能,他看向了菰晚风。
菰晚风立刻换上笑脸,道“主上诸事繁忙,忘了亦在情理之中无需如此。”
说罢,眼睛转动道“杨大人。”
杨允看得出警告,但他不在意。
目光赤条条的掠过每一个人,那是一种看起来无害又畜满危险的感觉。
落在身上不会痛,但是很不舒服。
淡淡的道“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梅坞小筑。”
他抛下所有人独自走着,鞋底与积雪的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很细很细,在这场风雪里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然就是这样一道声音,像根长针深深扎进每个人内心。
杨允知道,他们会跟过来。
不论出于何种目的,都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试一试,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可能。
赌百里素鹤可信,赌月殿下可堪托付。
风雪掩盖了他的心声,让他放心的把后背露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已经不
重要,也知道找到人就是自己死期。所以他的想法,充其量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充满希望,又无比可笑。
死人,是不需要希望。
但人都快死了,他们不介意做回好人成全一段美梦。
仅此,而已。
“弦不樾”有话要和菰晚风单独说,便找个理由让箕鴀去和杨允做伴。
箕鴀表面唯唯诺诺,暗地早已骂娘。
卸磨杀驴,也不是这么用好歹等出了这鬼地方。
现在让自己上去,不是摆明拿自己当探路石子,试试前面是真安全还是假危险。
他想拒绝,可他晓得不可能。
咬咬牙,最后迎头冒着风雪砥砺前行。暗中,则是早早扣好了神秘人给的宝贝。一会儿有危险,那就把危险留给这些个高人。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是谁都可以。
百里流年默默看在眼里,随后跟上,与前后始终保持三三之数。
菰晚风也瞧出了对方的目的,传音“弦不樾”杨允,不可留。
“弦不樾”垂眸睇住地上的脚印,有深有浅。百里流年的踏雪无痕,杨允的沉重,箕鴀的杂乱。
就是这般,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痕迹。
那自己呢,永远,永远只能按着别人脚印走按着别人的脚步活吗
不待他回答,菰晚风又传音道偶就要有偶的自觉,想想当初是谁赐予你灵识,是谁让你开口说话。
没有我,你终其一生不过是弦不樾精心打造出替代品。
一旦用尽,随时可以烧毁。
至死,你都
体会不到灵魂属于自己是何等滋味。
“弦不樾”攥紧了拳头,这是他跟人学来的。人在生气压抑怒火时,通常会这么表现出来。
他学的很用心攥的用力,然而始终没有痛感传来。
他是偶,不是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却没有自己的灵魂。
他每天扮演弦不樾,以弦不樾而活以其身而自居。感受属于弦不樾的所有,体会为人君为人父。
久了,他的心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闻听菰晚风锥心之语,他那双与弦不樾一模一样的眸子渐渐深邃,缓缓摊开掌心,接住一捧风雪。
弦不樾对他的打造很用心,受伤了会和人一样的流血一样的有温度,连同脉搏心跳亦如是。
这样巧夺天工的技艺,堪称完美。
然而,终究是死物。
虚空扯来一条帕子随意的缠好,传音道打造我的是他,赐我灵识的也是他。你,不过是个卑劣的小偷。
将你的高高在上收起来,留给箕鴀。他需要,我不需要。
菰晚风倏然僵在风中,直到两人拉开数丈才冷着脸追上。
杨允果然没有撒谎,穿过林子的确就是勇王用来闲住的梅坞小筑,简单木屋错落有致,红梅腊雪别具清新。
只是不巧,有人先到。
突然,杨允骤然发难攻向箕鴀,拂尘快捷无比,抽出奇巧罡风直扑其面门。箕鴀惊慌倒地,顺势扣住奇石。
杨允一击不成,射入小屋。
于此同时,对面的陈留睇眼灾畲。
灾畲抱着他
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