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陈留当下拨开素鹤,脚踏奇步,口颂无言之咒。
须臾两眼倏张,那半截袖子忽悠悠飘至半空,似踏着某种古老的韵律而跳动,更有丝丝灵气溢出。
细看之下,又与寻常灵气不同。
忽然,陈留眼神如初,半截袖子复归原位。
素鹤上前急问“如何”
哪知陈留身形,猛的向后退了几步,扭头即是朱红落地“噗”
不等素鹤走进,即伸手喝止“不用,陈某无碍。”
说罢,直起腰身缓了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果然有名堂,想不到对方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当真是陈某人疏忽了。”
“陈验师看出了什么”素鹤扶陈留坐下,一旁问道。
然陈留却摇头,道“有,也没有。”
“怎么讲”说话间,素鹤回到自己座上。
陈留擦掉嘴角血迹,瞅着手背上那抹殷红,道“我说的有,是指对方手伸的够长。
而没有,则是此次虽侥幸成功开启慧眼,然我看的并不真切。”
方才他与那股力量相持时,即要看清之时俱被扰乱,纷纷杂杂,让无法下定结论。
但他话一脱口,素鹤也是惊诧了半晌,照陈留的意思,这半截袖子经自己的手,过勇王,最后至他。对方仍可藏身暗处,阻止他们接近真相。
这手伸的不可谓不长
遂同陈留换过眼神,即悄然放开神识,探向抚灵阁四周。
刹那间,方圆百十里内,一草一木都不能瞒过其双眼。哪怕突然来了只蚂蚱,从枝头跳到树叶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说也奇怪,任素鹤如何隐匿小心的搜索,除去几个伏在暗处盯梢的,愣是没有别的发现。
“如何”陈留问道。
素鹤收了神识,眸光微微一敛,缓缓摇头。
霎时,轮到陈留默不作言。他的修为不算太弱,百里素鹤亦不是泛泛之辈。但两者的结果,相差不大。由此可见,小周庄的背后确实藏着一只他们看不见的黑手。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自己也好,勇王也罢。怕是都让人牵着鼻子绕了好一圈,其目的只令他们与百里素鹤交恶。
须知,自百里素鹤现身王城,其解印人的身份便是一夕之间甚嚣尘上。这中不乏有无生门推波助澜,然更多的是百里素鹤此人自己身份特殊,使得原本昏暗不清的欲海天,更添不知几多波诡云谲。
如果对是用迂回的方法,欲借力打力,借他们的手削去百里素鹤左膀右臂陈留觉得,这个想法,它是可行的。
想通这其中的关窍后,陈留一改之前对素鹤的印象,决心先摒除其他,道“陈某欲入宫面见大殿下,公子可要同行”
素鹤道“在下方自宫中出来,就不凑这个热闹。只是临别前,欲再向阁下确认一事,方才在下观此物上有灵气溢出。
无寻常灵气看起来,却有些奇异之处,究其颜色更为不同。
不知,这点在下看错没有”
陈留听罢,暗道素鹤好利的眼睛,怕是事情真的瞒不过他,遂坦诚道“公子利眼,却有异处。”
指着几上的袖子道“我以慧眼观之,即有一股莫大的力量阻挠与我。
而我慧眼强行观看,对方突然搅乱我所见到的一切,使我所见皆非本来面目。
但有一条,任他如何掩藏。其灵气中实有一抹,与别的甚为不同。”包括老者之心,本当显现的行招痕迹,俱都被扰乱。
“哪里不同。”
“那气息非人,却又似蛇似虫,断断不是人所有。”
素鹤试探性问道“有没有可能,会是邪人”
陈留摇头否认“邪人虽以邪术见长,但据我所知,邪人之中红寡妇喜操控血纹蛛杀伐,虫子爱御虫,常帶子控蛇。
三人之术狠绝,以他们之能为杀人,岂会让人有机会留有全尸”
“非也,在下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有人集三人之所长与一体,然后在操控他人行凶”
霎时,陈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过来打扰后,走进素鹤压低声道“公子可是有了眉目”
说罢,依着素鹤旁边坐下。
素鹤也凑近些许,看向他,道“是有一点,但目前也仅是猜测。”
“原闻详情。”
“阁下附耳过来。”
陈留依言而作,少顷瞪大眼睛看向素鹤“当真”
“嗯。”素鹤颔首,道“阁下稍后若是面见大殿下,不妨把此事呈上,劳他多派人盯守。”
“我明白。”
“如此,就有劳陈验师辛苦一趟,素鹤告辞。”
“好,我送公子一程。”
“不必劳烦,请。”
素鹤一走,陈留立即叫来灾佘,嘱咐其小心照看抚灵阁,便是带上水晶盒、半截袖子去了瑞锦宫。
然他去的不巧,赶上弦不樾在宝德殿召见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