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节 死而复生(1 / 2)

仙都 陈猿 2367 字 8个月前

申元邛的到来搅动了幽冥之气,废墟急剧崩塌,化为一片虚无,他正待转身离去,忽然心有所感,探出手去轻轻一捉,从幽冥之气中摄出一物,身影旋即淡去,下一刻已重返极天,黑气湮灭,“伪庭”残骸荡然无存。

静静伫立片刻,申元邛摊开手掌,一枚鹅卵大小的星核冉冉升起,方不方圆不圆,表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星光迷离,如梦如幻。据大涤子所言,极天之中多异兽,最为凶悍难缠者莫过于“星兽”,此獠狮身人面,浑身布满紧闭的怪眼,四处游动不息,偶一睁开,星光摧枯拉朽,所过处玉石俱焚。星兽一身是宝,若能将其斩杀,身躯溃散的一刹,毕生精元凝为“星核”,殊为难得,但星兽只在极天深处出没,可遇不可求,迦阑手头的三枚星核乃是游天鲲的馈礼,“伪庭”上下尚无人一睹星兽的真面目。

申元邛将星核收齐,觅路回转来处,与众人会合,隐下星核,只提了几句“伪庭”废墟。大涤子闻言心中一动,忍不住问起废墟的规模形制,申元邛明白他的心思,径直告诉他那一处气机不同,并非“赵壶之伪庭”,横遭覆灭当另有缘故。大涤子心中一沉,忍不住望了迦阑一眼,深感不安,倒不是唇亡齿寒,他们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又有什么余力去同情别人只是对方下手如此狠毒,不留活口,若是极天之上的天庭所为,他们还巴巴地送上门,岂非自投罗网

一行人再度踏上行程,仍是大涤子在前引路,众人默默无语,气氛多了几分沉闷。极天之中不辨日夜,星光忽远忽近,迦阑暗暗计算,约莫有一昼夜光景,见鲁阳生、河源道人、邓慧子、柳无眠等透出几分倦怠,便与申元邛打个招呼,从袖中摸出一物,低低念动咒语,放出一艘“浮空舟”,供诸位同道打坐歇息。

“浮空舟”尾梢刻有一座具体而微的法阵,锚定于极天虚空,不至四下飘走,失了方位。迦阑沿着船舷踏看一遍,确认无有隐患,才稍稍松了口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浮空舟”内大小十余间舱房,以阵法隔绝,互不相扰,迦阑稍坐片刻,终究放心不下,来到申元邛舱中坐定,问起之前那一处“伪庭”不留活口,会不会是天庭诸宫所为。

申元邛沉吟片刻,抬手勾勒数下,迦阑凝神望去,只见一轮赤日冉冉升起,大放光明,烈焰席卷天地,惊心动魄,意识竟为其所摄,恍惚间不知身处何地。他骇然警醒,忙不迭闭上双眼,后背凉飕飕的,滚下一行冷汗,如蛇虫爬过肌肤,毛骨悚然。

那一轮赤日仍在眼前晃动,黑影缭乱,久久不散。迦阑定了定神,默念“清心咒”驱散幻象,这才睁眼望向申元邛,犹豫道“这是天庭大能所为”他可以确定,就算赵壶鼎盛之时,遇上此人也将一溃千里,毫无反抗之力。

申元邛道“难说。如此手段,定非寻常人物,不可妄自猜测。大涤子神色不豫,可是心生怯意了”

迦阑苦笑一声,干脆把话挑明道“如何不心生怯意就算老僧也有些心惊肉跳,如若天庭对吾辈如此敌视,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

申元邛颔首道“迦阑大师所虑极是,总须摸准脉,才好与天庭打交道。”

迦阑道“怕只怕没这个机会。”

申元邛看了他一眼,哂笑道“大师无需担心,到时候自有我出面与之交涉,有了准信再招呼”

迦阑见他信心满满,甚至有些托大,浑不把天庭大能放在心上,不禁犯起了嘀咕,却也没有反驳,顺着话头试探了几句,见他口风极紧,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告辞而去。

一行人各自打坐调息,抓紧恢复元气,忽忽过了大半日,罡风乍起,“浮空舟”如上钩的大鱼,左右挣扎,摇摆不定,尾梢法阵明灭闪烁,裂开一道道纤细的白痕。迦阑最先被惊动,腾身扑到船首,催动“金刚不坏之身”,重逾千钧,将“浮空舟”生生压住。仰头望去,只见一条硕大无朋的游天鲲颠三倒四撞来,掀起烈烈罡风,一路抛洒鲜血,生死未明。

迦阑眼看那游天鲲直奔“浮空舟”砸来,忙不迭抬手在船篷上一拍,唤醒舱中同道,顾不得多解释,推动法阵收起虚空锚,急待偏转避让,终是慢了半拍,眼看尾鳍重重拍来,避无可避,众人只得弃舟逃散。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浮空舟”四分五裂,游天鲲却毫发无埙,翻了个身往下坠落,一团团鲜血从胸腔滚出,露出一道丈许长的伤口,深及脏腑,心脏赫然已被剜去。

迦阑倒抽一口冷气,游天鲲虽不及星兽凶悍,却也是极天异种,怎地遭此毒手若是同类相残,或殒命于星兽爪牙下,绝不会是这等模样他转念一想,心下顿时了然,凶手定是大能修士,一出手便击破游天鲲要害,将心脏生生剜去,剩下的残骸根本看不上,就此扬长而去。

心脏乃是游天鲲毕生精华所在,对金仙而言更是大补之物,弥足珍贵,凶手究竟是谁人为何在极天游荡难不成是冲着他们而来迦阑心情极为沉重,极天凶险,步步危机,没想到真正的威胁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他正琢磨着何去何从,眼前忽然掠过一道身影,申元邛追上那翻滚坠落的游天鲲,五指扣住一团璀璨星光,胳膊深深插入伤口,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