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阿内格尔山深处,虺教老巢。
太阳猛的沉进了西边的阴云之中,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神庙外的丛林里,水蛭和马萨尔并没有急着进庙,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此刻,马萨尔正黑着一张脸质问道:
“水蛭,煞神现在就在天竺境内,我们巴巴的跑过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问话的时候,他还略有些神经质的左右张望着,仿佛下一秒杜蔚国就会突然从天而降,回道斩掉他的脑袋。
从卢加诺湖边第一次交锋时的信心满满,过去小半年时间,他被杜蔚国一路衔尾追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刻的马萨尔已经彻底胆寒,要不是有水蛭这位新带头大哥硬拽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面对杜蔚国。
听到马萨尔的问题,水蛭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回道:
“怎么,马萨尔,你怕了?”
被戳中心事,马萨尔有些挂不住了,他的眉头顿时紧紧拧起,闷着声音,强行挽尊闷道: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只是不想冒毫无意义的险。”
水蛭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怎么会毫无意义呢?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寻找强援吗?”
“强援?”一听这话,马萨尔顿时毛了:
“这就是你找的强援?这群天竺猴子能有什么用?他们只会装神弄鬼,哄骗那些连字都不识的乡下泥腿子。”
指着不远处破败不堪的神庙大门,马萨尔继续喷道:
“你看看这群穷鬼,连老巢都已经烂成这副鬼德行了,估计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你还指望他们对付煞神?”
“水蛭,你在逗我笑吗?”
正所谓同行相轻,马萨尔这老壁灯也是专搞斜教这块业务的,而他们这行也是有鄙视链的。
最上等的自然是天主,基督,伊斯兰,还有佛教这些可以在全世界范围传播,所谓的名门大派。
他们可以借着劳什子神佛天父之名,道貌岸然的站在光环笼罩的神坛前,光明正大的敛财。
次一等的就是那些占据了几国又或者一国之地的大教派,行事风格不一而足,或正或邪。
天竺教,还有马萨尔之前鼓捣的那个光明教,就属于这类。
最次等就是那些地方性的小教小派,平时大多都会用些歪门邪道的手段来骗钱。
结局往往都是消亡没落,要不就是被定为斜教,直接剿灭,哪怕他们只是老老实的传教。
没办法,宗教这行也卷得很,僧多粥少,弱小就是原罪。
当然,虺教的规模其实并不算小,也拓展到了几国之地,甚至还分出了5个教区,可以算是中等规模的教派。
不过虺教平时都窝在天竺,或者中亚这些落后地区的穷乡僻野里。
关键他们的行事诡谲残忍见不得光,干得又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所以才籍籍无名。
至于马萨尔操持的光明教,主教区是相对发达的欧洲,之前还煊赫过一阵,连小胡子都是教众。
更何况马萨尔本人还是教宗,所以面对虺教的时候,自然会生出浓烈的优越感。
水蛭意味深长的斜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
“马萨尔,我觉得你的思维固化了,你应该多学学华夏文化,华夏人其实非常智慧,他们有很多谚语,说得都很有道理。”
马萨尔冷嗤,脸上露出浓重的的鄙夷之色:
“华夏人?那些脑后边留着猪尾巴的黄皮猴子吗?”
“呵呵~怎么?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白裔,其他族裔都是猴子?”
水蛭被他逗笑了:
“马萨尔,时代早就变了,你该收起你的傲慢,还有所谓白种人莫名的优越感。
你别忘了,煞神就是华夏人,这个你口中的黄皮猴子,现在却成了你不敢正视的梦魇。”
马萨尔被这话狠狠的刺激到了,猛地翻起死鱼眼,压抑的低吼道:
“妈惹马克!该死的煞神,该死的华夏人,所以,水蛭,他们到底说了什么鬼话?让你这么毫无尊严的跪舔?”
这话非常刺耳,不过水蛭的声音却依旧平静,语气也是不紧不慢,他的情绪稳定的可怕。
“很多,比如这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很适用于当下的场景,你应该能理会其中的道理吧?”
马萨尔哼了一声,沉着脸不说话了,水蛭却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
“马萨尔,你知道吗?就在几天前,虺教只派出区区几个祭司,就在波斯搞出了惊天动地的大场面。
他们不仅杀了英吉利的总督还有将军,还杀了几千人,搞成丧尸军团,正面硬钢煞神亲自带队的煞神众,让他吃了瘪,连续两次!”
水蛭比起两根手指,语气中难得流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揶揄之意:
“马萨尔,这些事,是你我都做不到也不敢做的。”
“你,你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