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爹、阎君娘、魔圣长姐三个一起救二哥这个气运之子,滕幼可完全没在担心的。
她晃晃悠悠散步到溪边,果然见一个十四五岁、衣着华贵的少年倚着树盘膝而坐,只一个普普通通的坐姿,偏能看出三分优雅,七分温和。
他一双眼眸比溪中水更明净澄澈,左耳上轻轻晃动的珍珠,像天上漂浮的云,捉摸不定却令人想往,滕幼可看得入神,脑子里蓦地蹦出一句“充耳琇莹,会牟如星”来。
美少年,诚不欺我。
她迅速从对方的盛世美貌中回神,仿佛刚刚不过是随意一瞥,好歹也穿了999次,这点世面不足以让她忘我痴迷。
至少不像旁边那十多个如同失了魂的女修一样。
仔细看去,原是女修们在排队,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轮流上前和少年搭话。
少年在周身布了隔音阵法,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可随着他一次又一次摇头,一个又一个女修失望离开,料想她们都是想买下他,却不知为何没能如愿。
真有意思呀,他到底开的什么价
滕幼可被勾起好奇心,随手扯了根狗尾草把玩,蹦蹦跳跳站到了队伍最尾,引得前面的女修频频回望。
“一个小丫头来凑什么热闹,真是。”
“她懂什么,看穿着,估计是她家小姐自己不好意思来,派她代为出面。”
“都贪图人家美色了,还装什么清高,呵。”
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滕幼可才没空理会,她在认真打量这些女修的穿着打扮,衣料配饰,思考轻松又暴利的生财之道。
她爹是屠夫,剥的一手好皮毛,这些皮毛加工后可以制成漂亮的毯子、皮衣、头饰、腰饰等,女修的钱最好赚啦。
她娘扎得一手好纸人,方便在夜间驱使它们运送物资,垄断修仙界物流业指日可待。
长姐不是会舍本逐末的人,她既然放弃炼丹选择学习阵法,那说明她上辈子在丹道肯定小有所成,炼丹师从不差钱。
至于二哥,运气那么好,隔三差五捡个宝不过分吧
家人全都这么厉害,这么卷,她不躺平了享受都不好意思呀
她的养老帝国在脑海中构建一半时,队伍前方忽然一乱。
一个女修被婉拒后恼羞成怒,出手偷袭少年,结果连对方一片衣衫都没碰到,就被他身上的护身法宝震碎了经脉,倒地哇哇吐血。
看看那个一身宝光的千金小姐,再看看神色恬淡丝毫不为所动的少年,排在后面的女修呼啦啦后退出一大截。
这受伤的女修必定来历不凡,她们可不想被牵连。
这些人一走,一下就把队尾的滕幼可给露出来,她前后看看,礼貌问“到我了吗”
没人回答。
女修们看傻子似的看她。
少年这才注意到一直被挡住的小姑娘,温和颔首,“到你了,请。”
滕幼可无视周围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开心地上前。
走近了看,少年眉眼精致,周身气息温润平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只是站得离他近些,人的心情都会跟着平静几分。
像那株野山茶,肆意闲适,让人见之忘俗。
滕幼可更开心了,光是这一见就不枉此行,如果能将人扒拉回随身小院里养着,没事跳个嗯,跳个儿童不宜的大神,岂不是美滋滋
思及此,她视线扫过树干上五个剑刻大字卖身葬自己。
笔锋遒劲,暗藏冷芒。
咦,都说字如其人,少年的字和他这气质不太对得上号啊
滕幼可在观察少年,少年也在观察她。
这么多来买他的女修,下至十几岁,上至几百岁,第一次出现骨龄个位数的。
看她熠熠发光的双眸,大概只是来凑热闹的吧
“你确定要买我”他开口询问,音色如珍珠滚落玉盘,清冽柔和。
“你怎么卖”滕幼可比较谨慎,她现在可没什么钱,卡牌倒是管够。
少年抿直唇线,说出了那个已经说过无数次的条件,“把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给我。”
这次换滕幼可诧异,“你确定”
“嗯,你给我,我就是你的了。”
滕幼可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结实舒服的布鞋,便于行走的棉麻衣裤,浑身上下没一件饰物,扑面就是一股乡下姑娘的朴实气息。
总不能真让我给卡牌吧
全是ssr,谁比谁珍贵她要真敢给它们分出个三六九等,那些难搞的卡牌不得闹翻天
她细细思索,眸底忽然一亮。
“有形之物有价,无形之物无价,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是我的悠闲,仅以这棵狗尾草作为象征,送你。”
这可不是开玩笑,不让她养老她宁可不活了。
少年凝神注视她的眼睛许久,第一次没有摇头,而是灿然一笑,“谢谢你,我收下了,你是第一个肯用最珍贵的东西买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