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亚斯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无喜无悲,只觉得自己的担子总算是少了一些,他虽然并不在意自己杀死的这些人,但是当回首往昔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归宿。
他早就将自己的一切摧毁殆尽,和其他的暗裔一样,没有了目标,没有了牵绊,更没有值得回去的故乡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是有着爱人的,也是有着珍视的人的。但是那些人早就在千百年之前就已经死去了,而之后的那些人也因为他后来慢慢的封闭内心,并且漠视一个个凡人随着时光流逝而开始疏远他了。
他并不怨恨这一点,因为当时的他已经因为太多珍视之人消失在时光当中,从而将自己的使命视作人生的目标,将那些同为飞升者的人,视为了自己的亲生兄妹了。
他只要有那些不会消失,不会死去的人陪伴就好了。
然后,虚空摧毁了一切,他们这些被虚空浸染的人,也亲手毁灭了自己的一切。
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摧毁自己往昔的使命,荣耀,还有成就的。只知道在他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满心怨恨,并且孑然一身了。
所以当亚托克斯召集暗裔,并且说要复仇的时候,他欣然前往,并且再想办法杀死亚托克斯。只是在获得了那让他凡人的一面重新出现的力量,亚托克斯也已经选择了一条让他无话可说,也不适合他性格的道路之后,他就脱离了亚托克斯的棋盘,从而选择寻找自己还存在在这个世界的蛛丝马迹。
而永恩和亚索,就是他第一个找到的。
看着两个别扭的兄弟就此和解,并且各自走上不一样的道路,拉亚斯特的内心就十分的复杂。他们这些凡人还有机会重新振作,因为他们在乎的东西还没有消失,他们也没有来得及犯下无法饶恕的过错。
但是他呢
“啊,我能去哪呢”
扛着自己的镰刀,慢慢的行走在幽暗的树林当中,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漆黑的角落却让他忍不住的注意了起来。
一个小孩。
那个小孩手握着一把残破的镰刀,小心翼翼的躲在树根的阴暗的角落,用阴影隐藏着自己。他的身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被虚空生物伤害过的伤口,如果不快一点救治的话,那么这个小孩肯定是必死无疑。他已经不知道看到过多少这样的场景了,那些被虚空伤害的人一开始并不在意那些小小的伤口,但是当这些伤口从他们的身上汲取到足够的营养之后,他们就不得不面对自己被虚空吞噬的这个结果了。
而且就算是在他那个时代,除了飞升者以外也没人能够抵抗这样的伤势,更别说这个连魔法师都退步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的时代了。
他必死无疑。
但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拉亚斯特只是冷笑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那个隐藏在阴影当中的孩子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拉亚斯特的外表实在是太过可怕,尽管说他们都因为李珂的力量而变回了人性,但是有些暗裔却固执的保持了自己之前那些可怕的外表,并且拒绝回答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拉亚斯特就是这样的一个暗裔。
“该死的艾欧尼亚人,该死的诺克萨斯人。”
在确认拉亚斯特走远之后,那个用隆起的树根的阴影隐藏自己的孩子轻声的诅咒着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人,这个来自诺克萨斯的半大孩子默默的抓紧了自己手中的镰刀,看着镰刀在月光下闪耀的光芒,感受着那冰冷的刀锋,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他是被诺克萨斯从贫民窟直接抓过来的孩子,来到艾欧尼亚只是为了让那些艾欧尼亚人因为他们稚嫩的面容而心生迟疑罢了,但是他不一样,为了自己的生命,他抛弃了那把他根本挥不动的重剑,拿起了这把残破的镰刀和那些艾欧尼亚人战斗。并且成功的坚持到了诺克萨斯的重甲士兵从侧翼袭来的时间。
然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可是倒在污泥里的他并没有得到救治,因为凯隐没有被他们救治,浪费他们宝贵的医疗资源的价值。更别说现在他们的行动完全就是违背了新的诺克萨斯皇帝李珂的意志了,本来就不会救治这些孩子的诺克萨斯军队,就更可能去救倒在污泥当中的他了。
事实上,没有一剑杀了他,只是让他在污泥当中等死,就已经是他们难得的仁慈了。
“说什么以后不会有没成年的孩子在战场上了,那我算什么”
抱着自己的膝盖,这个孩子看着自己那散发着紫色光芒的伤口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了,他亲眼看到那些被虚空生物咬到的人是怎么变成另外一种可怕的怪物的。所以在和一个怪物搏斗,并且逃窜到这里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因为没人会救他的。
艾欧尼人会因为他是诺克萨斯的士兵杀了他,诺克萨斯人也会因为他是个逃兵杀了他。
他也没有家,没有父母,他只不过是诺克萨斯贫民窟最常见的孤儿而已,所以他没有任何的价值。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