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无人的国子监后门几乎无人来往,江眠月扶住祁云峥的一瞬间门便立刻后悔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种时候同情祁云峥。中了香又如何,他除了难受一时,也不会如何,可若是自己在此时招惹了他
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江眠月下意识的松手,猛地退后一步,可祁云峥却猛然伸手,捉住了她的肩膀。
那手掌如铁钳一般捉着她,说不上疼,却绝对挣脱不开。
“祭酒大人”江眠月惊慌失色,侧过脸看着他手,却差点被他指关节处的红痣灼了眼,那颗痣似乎比平日里更显得殷红如血,着实让人无法忽略。
“扶我回去。”祁云峥气息紊乱,艰难道。
“是。”江眠月不情不愿应声,心中忐忑如擂鼓,“祭酒大人您还好吗”
“嗯。”祁云峥缓缓发出个鼻音,单手撑着她的肩膀,汗水顺着他的鼻尖缓缓下落,耳根已经沁润得绯红扎眼,他却依旧维持着声音上的平静,“走吧,直接去夙兴斋,不要惊动其他人。”
他言语间门都有些困难,带着些沉沉气喘,听得江眠月都有些面红耳赤,只是此时到底是由自己引起,如今总不能将他丢在这个萧瑟的地方全然不顾。
而且那香如此霸道,江眠月能感觉到祁云峥忍得极为辛苦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便伸手扶住祁云峥的胳膊,“冒犯了”
她碰到祁云峥的刹那,他手臂的力道顿时紧绷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青筋,他咬牙道,“别再动了。”
江眠月赶紧挪开手,只任由他自己如拄拐一般扶着她。
他还能走动,只是稍显踉跄,步伐大部分时间门还是稳的,若不是他额间门的冷汗和耳根的绯红色,恐怕旁人根本看不出有异。
江眠月往前走便发现,这国子监的后门居然直达勤耘斋,而勤耘斋不远处便是夙兴斋所在的区域,她加快脚步,扶着祁云峥走了进去,有些紧张地躲避着人群。
若不是祁云峥知道这后门,他们恐怕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行路那麻烦可就大了。
且不说祭酒大人平日里如高岭之花,品格高尚深受学子们敬重,江眠月平日里也是国子监有名的人物,如今两人动作稍显暧昧,若是一时攀扯不清,麻烦就大了。
好不容易避开众人耳目到了夙兴斋,江眠月到了门口便想离开,可谁料,祁云峥却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江眠月抬头看他,却见他似乎比刚到后门那会儿更加严重了,如今耳根的红几乎蔓延到了脸颊,汗水缓缓下落,沾在他的睫毛上,如清晨的露水。
他呼吸凌乱,眼眸中的理智仿佛淡淡被抽离,他单手撑着门,声音含糊不清,“开门。”
他这是连门都没力气自己开了
江眠月想到公主“惩罚”的那个男人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祁云峥一眼,心情复杂。
他也算是极为能忍了,到现在还未倒下,看起来也并未失去理智。
罢了,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他衣衫不整的躺在夙兴斋门口被人观赏。
江眠月老老实实替他推开大门,扶着他往里走。
好在她上次来过此处,如今算是轻车驾熟,直接扶着他去往里屋,动作利索飞快。
祁云峥原本还能控制着不看她,可进了宅院之后,他心下稍松,目光便不受控制的,如影随形,仿佛黏在她的耳侧,怎么也无法挪开眼睛。
他手指微微用力,江眠月吃痛轻哼一声,疑惑的看向祁云峥,却撞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乌黑眸子。
他便这样看着她,犹如一头饥饿了许久的林中猛兽。
“祭酒大人”江眠月暗道不妙,看来那香的作用彻底上来了,此时她若不走,便恐怕是真的要走不成。
她轻轻推开他,大声道,“祭酒大人,到了,学生该回去了”
她声音清脆,几乎是在大喊着提醒他,可祁云峥却依旧没有放手,他的五指掐着她细瘦的肩膀,稍稍一使劲,江眠月便疼得无法有其他动作,几乎只能任人摆布。
“扶我进去。”祁云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江眠月头皮一麻,心中冰凉,这一声语调仿佛让她回到了从前。
上辈子,他也时常如此,用这样的语气,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门。
他不会是故意把自己弄到这里。
“祭酒大人”江眠月面色一白,死也不想跨进这厢房的门,“祭酒大人请自重学生要回去了。”
她不该心软的,她就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个后门吹冷风
“走不动了。”祁云峥喉结微动,确实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
那香着实霸道,便如公主所言,可以侵吞人的神志一般。
实际上,祁云峥一开始在房中闻到那香气,便立刻有了反应,只不过他一直勉力压制,靠着意志力来到了这里。
心下一松,那药效便反扑而来,将他的神志侵吞殆尽。
他心中空空,脑子空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