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现在也不是胡闹的时候, 还有正事要办,尽管萧矜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却还是努力地把所有情绪按下去, 抱着陆书瑾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
还是依依不舍地在她的脸上亲了几口。
他去拿了一件自己的披风,给陆书瑾披在身上,说是外面风大, 免得吹乱了她的发。
陆书瑾乖巧地站着, 任由萧矜给她穿衣,慢慢地系上衣扣和衣带, 然后又将帽兜给她罩上,说“走吧, 咱们该出发了。”
陆书瑾点头,主动去牵起了他的手。
萧矜绷着嘴角, 不想让自己显出得意忘形的样子来。
他所说的出发,其实就是前去找贾崔。
分散出去的队伍到方才为止已经全部前来报信完毕,整个云城已经被重新占领,细算一下,萧矜才发现那些守在城中的兵远没有一万五的数量。
少了四千不止。
他意识到贾崔跟季朔廷谎报了数量, 其实他们带来的兵根本就没有三万之多。
在争夺的过程中当然会有伤亡, 但能够在百姓闭门不出,不用攻城,不用正面厮杀的情况下折损了最少的数量,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萧矜让裴延统计人数, 他则带着人前往青楼。
贾崔在进城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 都是泡在青楼之中度过,沉醉在醉生梦死的温柔乡之中。
寅时三刻,萧矜进城的同一时间, 季朔廷带着人在玉容馆找到了喝得大醉的贾崔。
他带的兵守在玉容馆的楼下,里头灯火通明,一进大堂就能看见他坐在其中,身边围坐着一圈女子,皆穿着细纱薄裙,欢笑晏晏地向贾崔劝酒。
他生性粗暴,玉容馆的女子没少受罪,一旦伺候得不行他就直接动手,半点不怜惜女子身体娇弱,先前还将一女子打得满口吐血,半天爬不起来。
玉容馆的女子都怕他,却又不敢不尽心服侍,只一个劲儿地灌酒,盼着灌醉了他之后他便搂着姑娘去房中睡觉,不会再磋磨其他人。
季朔廷身着黑色长袍,手执一柄白玉折扇,长发冠玉,俊俏的面上带着轻笑,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味道。
往玉容馆前一站,贾崔的侍卫就将他拦住。
季朔廷没说话,状似随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扇子,忽而就有几人鬼魅一般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到那些士兵的身后,动作整齐一致,左手捂住那些人的嘴,右手摸出的短刀往脖子上一划,干净利落地杀了人。
他往后撤了半步,躲过那些喷溅的血,低头仔细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确认血迹没有喷溅到身上之后,才有端起温润的笑意走进去。
大堂之内乐声交错,女子们的劝酒声和欢笑声吵作一团,贾崔忙得不行,左边喝一口美人递来的酒,右边吃一颗美人送来的果子,两臂都抱着人,浪荡至极。
季朔廷的到来,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少人频频投来目光。
他走到贾崔面前,笑着道“贾将军当真风流快活,不论什么关头都不忘享受取乐。”
贾崔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瞧见是季朔廷,当即脾气就不大好,“你来做什么”
季朔廷看出来他醉了,并不计较,只道“来告诉将军一个好消息。”
贾崔这些日子对季朔廷的不满实在是太多了,又因为完全没有表现和立功的机会,在云城不管做什么都要受季朔廷的限制,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怒火。
一听季朔廷说带来了好消息,当即就猜到是世子成功取得虎符。
不然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贾崔一时间气得厉害,无功可立,届时就算是拿了虎符回去复命,论功行赏时又哪还轮得到他贾崔
他一抬手,把面前的桌子给掀了,上头的酒水果盘碎了一地,周围的女子皆被吓到,发出尖声低呼。
“滚”贾崔反手给了方才还搂着亲昵的女子一巴掌,骂道“全都滚”
女子们恨红了双眼,又不敢反抗,屈辱地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周围就散了个干净,就余下还坐着不动的季朔廷,以及发疯的贾崔。
他借着酒劲撒泼,将堂中的东西全给砸了,地上各种碎物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狗娘养的”贾崔砸累了,又坐了下来,喘着粗气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季朔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把东西砸了个干净,见他消停了,才又笑着道“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贾崔瞥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哪能如季大少爷,生来便是高门望族里的嫡子,受家族庇护和器重,自然高枕无忧心无烦事。”
“怎么没有,是人都会有烦心事,我还能是个例外不成”季朔廷说。
贾崔不甚在意,“是吗真是不知大族里的嫡子心中烦忧与我们是否一样。”
季朔廷长长地叹一口气,眉梢染上愁苦,将手中的扇子展开来,说道“你看,我这扇子今儿不小心没拿稳落在地上,上头这一角磕坏了,这玉种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