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白玉冠,手执一柄羊脂玉扇,负手而来,端足了世家公子的风范。
他面带笑意,走到贾崔面前揖礼,“贾将军,季家行五,代父兄向你问安。”
说罢又向吕泽行礼,对叶洵颔首“世子,叶兄,原来都在此处,倒省了我多跑两趟了。”
如今京城混乱不堪,党羽之间明争暗斗,你死我活,其中占三大巨头的便是萧家,季家,聂相。
季家百年簪缨世家,势力雄厚,却一直都站在中间的位置,不曾站队任何皇子。
若是季家能够支持六皇子,朝中将没有任何势力党羽能够与六皇子抗衡,只需得到虎符调动精兵前往京城,王座已成定局。
季朔廷虽是行五,却是季家嫡出的长子,季家长辈都着重培养他,更多时候,他的态度就代表了季家的态度。
贾崔纵然是脑子愚笨,却也得过丞相的叮嘱,不敢怠慢季朔廷。
他态度顿时大变,不见先前的傲慢之色,摆出长辈的架势了,只笑呵呵道“朔廷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当年在京城你才几岁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季朔廷勾着唇微笑,“想不到我与将军还能有这等缘分。”
“有缘的有缘的,我跟季家向来有缘,头一次见你就觉着你必是个栋梁之材。”贾崔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文化费力地夸着。
吕泽也笑道“在京城便对季公子多有耳闻,如今一见,你果然与尚书大人十分相像。”
季朔廷拱了拱手,道一句说笑,目光往后一掠,就看到了半死不活的蒋宿。
他鼻青脸肿,几乎被打成了个猪头,鼻血还在往下滴落,胸前的衣裳被血迹晕染了一大片,垂着头了无生气。
季朔廷敛着眸色,与贾崔擦身而过,站定在蒋宿面前。
蒋宿在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就已经听到了季朔廷的声音,他似乎察觉到季朔廷走到了面前,便费力地抬起头,用肿起来的一只眼睛眯成缝看他,声音气若游丝,“季哥”
季朔廷扯了下嘴角,说“蒋宿,你可真是无能。”
蒋宿一时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说这种话,但从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瞧见了季朔廷满含讥讽的眼神,顿时茫然又无措,“季哥”
“朔廷,此人你认识”贾崔从后面走来,指了指蒋宿道“我不知道你们相识,一时不防将他打了一顿。”
“无妨,不过是寻常同窗而已。”季朔廷笑道“这人蠢笨不堪,总是自作聪明,我怎会与他结交。”
这话传进蒋宿的耳朵里,仿佛是一把利刃往他心口上刺,刚挨了揍又泼了冰水的身体寒冷疼痛,猛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说话,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贾崔道“问也问不出来,那还是杀了算了。”
“且慢。”季朔廷皱了皱眉毛,说道“蒋宿的父亲也是朝廷命官,若是杀他只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如今形势紧张,还是尽快以取得虎符为首要,不可节外生枝。打一顿给个教训便是,放他走吧。”
贾崔有些为难,但又不大想驳季朔廷的面子,于是看向吕泽。
吕泽收到示意,开口问“那不知季公子可有寻萧家嫡子的办法”
“自然有。”季朔廷道“有一书生名唤陆书瑾,与萧矜交情甚密,自从萧矜得知父兄战死的消息之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但前几日我的暗探却传来消息,说曾见萧矜往陆书瑾住宅之处去。但萧矜行踪谨慎,暗探跟丢之后便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曾在离开之前找过陆书瑾。”
季朔廷道“陆书瑾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贾崔一拍大腿,“太好了,总算是有点能用的信息了,那快快将陆书瑾抓来拷问。”
吕泽却没有那么容易轻信,只问道“据我所知,萧家嫡子与季公子是自小到大的玩伴,他竟没有在离开之前知会你一点风声吗”
季朔廷温笑着看向吕泽,“世子久居京城,想必比我更清楚在如今这赢生败死的局面中,交情能值个几分钱,朝中动向瞬息万变,我的祖父就经常告诫我莫与萧矜走得太近,难道萧将军就没有提点过萧矜”
在你死我亡的斗争之中,哪怕血浓于水都能利用欺骗背叛,更何况只是朋友。
吕泽听后便没再继续疑问,只是道“我们并不熟知陆书瑾是何人,此事还要靠季公子安排。”
季朔廷笑道“那是当然,但今日不急,二位远道而来,自然要先给二位办场接风宴。”
他偏头对叶洵道“叶老二,你可备好了酒席”
叶洵漫不经心一笑,“当然,就等你了。”
“那今日就先好好休息,明日去抓陆书瑾。”季朔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