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门里,江雪萤其实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得有点儿僵的,为期过长的的冷战。
池声走后,她紧抿着唇瓣,沉默地举着冰淇淋来到了垃圾桶,却在即将丢入垃圾桶时,微怔了片刻,一时失去下手的勇气。
腥臭刺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少年轻抵她眼皮时的一举一动还历历在目,
草莓味的冰淇淋即使融化,少年的心意仿佛也未曾消融。
她下不去手。
“”
这个时候丢东西更像一种不祥的隐喻。
足足顿了好半晌,江雪萤才把冰淇淋丢了进去。丢了冰淇淋,也好像丢掉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什么东西。她有些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走在校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很安静地一根一根,擦干了手指上的奶油渍。
然后,就是长久地迷茫。
伫立在街边,安静地看着来来往往过路的人群,心里反倒有种奇异的宁静。
过了很久,她才回到学校跟班主任老王请了个假,道是不舒服。因她平日里表现得一直都是个好学生,老王不疑有他,痛快地就给她批了请假条。
工作日的公交车上冷冷清清,只稀稀疏疏的坐着两个老人,一个坐在车头,一个坐在车尾,相隔很远,
就像隔着遥远的银河系。
她是唯三的乘客。
看着车窗里倒映出的面色苍白的自己,江雪萤睫毛微动,移开视线。
江母本姓温,是全职主妇,这个点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一回家立刻就吸引了她妈的注意力。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温女士惊诧地看她一眼。
“不太舒服。”她不想让她妈太担心。
“感冒还是发烧了要不要吃点药我给你拿点快克”
“不用,”她抿了下唇角,含糊道,“就好像有点儿感冒,我先去睡会儿,困死了。”
说着就径直往卧室走,
可能是看她面色真的不太好,她妈端详了她一眼,倒也没强求,“那我把药端过来你吃了再睡。”
感冒药江雪萤当然没吃,收了起来。
她回来的时候是三点多,这一觉一直睡到六点,醒来的时候,夕阳都已经沉在了大楼间门。
落日的余晖冷冷地照落在被子上,她低头摸了摸被子,呆呆地枯坐了一会儿。
午睡醒来,总有种虚掷光阴的空虚和抑郁。
没什么事干,江雪萤出去倒了杯水。顺手摸起手机,才发现手机几乎已经被消息和未接听通话塞爆了。
心脏不可自抑地漏跳了一拍,待看清来电显示之后,又一点点地坠了下来。
是陈洛川。
江雪萤垂眸沿着列表一一滑下来。
全是陈洛川。
池声的昵称附近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像极了少年本人。
定定地看了一两秒,江雪萤选择了关机。
很奇怪。
指腹摩挲着水杯,江雪萤有点儿怔忪地坐在沙发上。
原来她也没想象中的恋爱脑。
今天刚被陈洛川觉察出心意的时候,那一瞬间门的难堪、羞耻和痛苦令她恨不能下一秒就死去。
可现在仔细品味,江雪萤动了动眼睫,安静地将杯子里的清水一饮而尽,
好像,在这一刻失恋的痛苦,甚至抵不过跟池声摊牌决裂的痛苦。
原来、陈洛川在她心底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重要,
原来,池声在她心底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不重要。
只要分开一段时间门,
或许就能冷却下来,
最开始她的确是那么想的,
这场冷战持续时间门之长,程度之严重,波及范围之广,就连祝骁阳、沈萌萌和张城阳都有所耳闻。
几个人先后来了不少信息,江雪萤都一一应付过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知道自己太过莽撞也太自信,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却给池声带来她始料未及的伤害。
她想找个机会跟池声道歉,说清楚那天发生的事,她并不是因为陈洛川才想要跟他“决裂”,也并不想跟他成为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可临到要命的关键时刻,她才窘迫地意识到原来一中那么大,原来一次文理分科就可以使人渐行渐远。
她找不到池声。
原来她跟池声之前薄弱的一线联系能保持到如今,全系与少年一个人的“偏要勉强”。
“不好意思啊。”张城阳有点儿为难地看着她,“声哥他一下课就走了。”
预料之中的答案。
天很冷。
已经进入了春天的第一场雨季,窗外正在哗啦啦的下着暴雨,江雪萤嘴唇被冻得发白,手里拽着一把伞,水珠沿着湿漉漉的指尖往下滴,
但她来不及关心这个,迟疑着又问“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