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
风高。
月圆。
天子脚下永远缺不了热闹。皇帝在某些时候会起到一个安全感的作用,哪怕是大明开朝的几位皇帝从某方面来说极为嗜杀,但那也是针对某些人来说,对老百姓来说,还是有着距离的。
距离产生的并不止美,还有疏离感,也有神秘。
同样,还有安全感。
故而京城虽然在某方面戒备森严,但只要不受无妄之灾,那也不是更加的安稳
作为京城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自然是热闹喧哗所在。尤其是在前段时间推出独属于客栈特色的食物和酒水后,悦来客栈这段时间来一直都是热闹无比。比之过往,它的生意更要出色。
不得不承认,美人儿场主商秀珣在生意这一道上有着自己的决断和手腕。
三楼。
一处房间隐隐透着亮光,自窗户折射而出。
从远处望去,略显朦胧,倒也与那透窗而入的莹莹月辉相映成趣。
“嗯”
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什么的岳缘耳朵微微颤动,猛的侧过了头,将目光朝窗外投去,同时右手放下毛笔,左手一伸,遥遥一握,霎时气流窜动,一股吸力自掌心产生。在一阵惊慌失措的咕咕声中,一只白鸽被吸力自外面拉了进来,落在手心里。
翻转白鸽,岳缘将那绑在白鸽腿上的信纸拿了下来,打开后扫了一眼,这是公孙兰传递过来的消息,至于用这样并不保险的传递方式并不让岳缘意外,因为这是岳缘自己决定的这种方法,求的便是那份不保险。
换做若是用红鞋子以往那种比较保密的联系方式,反倒不是岳缘所想要的。
将信纸上的字扫入眼帘,随即岳缘人沉吟了一下,便将早已准备在旁边的毛笔拿起,在上面添了几个字,随后又将信纸重新塞入信鸽腿上的竹筒,将鸽子抛飞了出去。
目送信鸽飞入夜幕之中,岳缘嘴角微扬,转过头继续先前的事情来。
桌上。
摆着的一副完成了小半的画。
上面已经用笔墨勾画出大致的轮廓,看那轮廓那并不是什么风景画,而是一副人物肖像。简单几笔,在岳缘的手上已经勾勒出那人物的特质,单从手法上来说,眼下的岳缘足以称之为大家,这还不包括他的武道修为。
手上动作不快不慢,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在泼墨,而在岳缘的脸上则是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兴奋之意。
这股兴奋堪比当初他为李世民作画时候的心情。
即便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在这一刻岳缘仍然有着那么一丝兴奋之意,在除去那些亏欠着的女人,如赤练仙子她们外,岳缘一直觉得自身很少会出现情绪波动的迹象,尤其是在他修习了道心种魔大法,武功到达了极高境界后。
但在岳缘做这幅画像的时候,仍然避不了那种心态兴奋的感受。
这是一种寻找到了对手的激动。
要知晓武功到了岳缘这个境界,他几乎是没有了任何的敌手,除去那不知所在的漫天仙佛以及那些神兽外,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和自己纠缠的红颜知己了。而眼下,岳缘的这种迹象无疑在告诉人他寻找到了对手。
是的。
这种感觉是商秀珣踏入房间后,见到岳缘时的第一个感受。
顺着目光将视线停在了画像上后,商秀珣的面色变得有些诧异。
诧异的是岳缘作画的举动,更是诧异画像上人的模样。
要知道即便是她是商秀珣,在当初岳缘在飞马牧场与其父亲鲁妙子聊天论道的时候,也从未见岳缘用笔作画。哪怕从卫贞贞的嘴中也只是知道岳缘在一处县城学了一个卖小面人儿的雕刻技术,但她也未亲眼见过。
现在,是商秀珣的第一次。
看到这里,商秀珣内心中不由的感叹,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隐藏了多少,还有多少的秘密是未知的
其次,便是岳缘这次所画之人的模样着实怪异。
画像上的人让商秀珣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但又有着一种陌生,有着一种极端的矛盾以及不协调的感觉。若是不知道岳缘根底的人只怕第一眼便会嬉笑而出,这作画的水平不是手法,而是画的人太怪。
是的,太过怪异。
但商秀珣不会。
以她的了解,岳缘不会做出那么丢人的事情。岳缘挥笔的速度极慢,好似手中毛笔有千万斤,拿在手中重若万钧,挥动起来极为费力。好半晌,那笔尖也不过在画纸上挪动了一点一点的距离,以作最后的点缀。
商秀珣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柳眉微皱,越看商秀珣越发觉得这画像诡异起来,画像给她一种熟悉之感,但那种陌生却又是存在着,画中人似乎认识,却又好似没有见过,一时之间让商秀珣也满脑子的回忆思索起来,自己究竟见没见过画中人。
半晌。
思索未果的商秀珣终于放弃了寻求答案的这份心思,见岳缘仍在专心致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