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
“卫总叫我啊”
啊字拖长了尾音,有些轻快,他并不紧张,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多次对他施以善意的男人,是偏向于他的。
“今天我是来这里挑导演的。”卫眠说,“帝星打算拍兵仙的剧版,导演还没敲定。”
“我知道。”宁墨心想,这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问他
难道要他来推荐人选
那他一定不推荐这个脾气差到爆的林远
“本来我已经选择了林导,但是你的表现让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
宁墨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旁边的林远。
“我个人认为,没有能力驾驭所有演员的导演,还需要历练。”
“等一下”
卫眠的话无疑给林远判了死刑,也把宁墨热气腾腾的情绪浇灭了。
先前的善意在原则性的问题面前,全不作数。
面前的是资本,是商人,他不看情面。
本来也没什么情面,那些善意可能只是别人出于自身的涵养。
“我承认我表演的不好,但我一个人的表现,代表不了烽火燃灯。”
宁墨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林远必然面如死灰。这个脾气暴躁的导演曾经是多么心高气傲的男人,早些年他就听沈柯川讲过他的故事,他拍出过很偏门的精品,也拍出过本该是经典的巨作。
本该。
那就是没能实现。
运气不好。这是伴随着沈柯川的叹息之后,对林远的评价。
宁墨想起那声叹息,恍如隔世。如今林远将再一次“运气不好”,再一次因为别人。
“林导他还是很值得的,他很认真,也很便宜。”说出夸导演的话,宁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有点没大没小。
“你努力一下,说不定还可以还价”
卫眠侧过脸问“你一个人的表现,代表不了烽火燃灯”
宁墨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又不是主角”
“但你一个人的表现,却可以毁了烽火燃灯。有前车之鉴,林导比我们更清楚。”
“”
卫老板话里有话,毫不怜悯地揭开了林远的伤疤。
宁墨恼火地说“我又没有失德,我平时很注意的”
“是么”卫眠扶着镜片,镜片后的眼睛锁牢了他的目光,“那昨晚是谁”
昨晚是谁喝醉了跑进他的房间
昨晚又是谁把他当duck小哥对待,还开了一张错别字支票
宁墨被瞬间打脸,羞愧至极,很想直接跑路,但又不想连累林远,只好放低了姿态“我来剧组没多久,还不熟,但是林导的水平没话说,不信你等会儿看看颜浸月的戏”
卫眠不笑了。
“我只看了你的戏,就漏洞百出。你不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居然试图用别人的成功来掩饰自己的失败。”
“不是”
“走了,阿秋。”说完他起身离开,“浪费时间。”
“等等,卫总,卫老板”
宁墨想追上去,被身材高大的保镖拦住了。
对方眼神冰冷,竖起的拳头比他脸还大,令他发憷。
卫眠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导,我”
宁墨懊恼地转过头,嘴里还在酝酿着想说的话,突然看到林远流泪了。
一个四十多的男人,争强好胜的男人,拍摄时发生意外手背被钢钉砸穿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哭了。
宁墨一下子傻了。
“喂,你别哭啊”
林远泪流满面,却一声不吭。
宁墨觉得他瞬间沧桑了二十岁。
他咬了咬牙说“你放心,我绑也会把他绑回来的实在不行,我叫我继父给你买下兵仙”
面子算什么
当初沈柯川为了给他争一个角色,能在导演上厕所的蹲坑前守着。
望着宁墨匆匆离去的背影,林远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这黑心眠给的眼药水真辣眼,不会有副作用吧。”
停车场。
某黑心眠正在车子后排闭目养神,前排驾驶座上的阿秋回过头说“先生,宁少爷不会迷路了吧”
“不会。”卫眠睁开眼睛,“哪有人会那么蠢。”
“卫总卫总”
宁墨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阿秋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的宁墨,说“先生,他好像找不到我们。”
还真有那么蠢的。
卫眠无奈地说“让他看这里。”
“是。”阿秋按了一声喇叭,然而同一时间,停车场里有一辆车也按了一下喇叭。
宁墨看了看骚包紫的保时捷,心说一个总裁不可能坐这种车吧,也太不庄重了,转身朝着黑色的宾利跑去。
阿秋“他怎么走了”
卫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