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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杏眼,瞄准,剑羽搜的射出去,横穿野鸡脖子。

绿萝跑过去,捡回来,脸上带着笑,“姑娘,您的剑术愈发精进了。”

钟语芙笑,“这算什么,景誉叔叔的剑术才是一绝,你记不记仓廪一战,说书先生是怎么说的,两军对峙,银箭如天降,越过万人阵营,直穿三人咽喉,叛将洪广被刺穿时,嘴角的笑容还未淡去,双眼圆睁,眸中皆是不可思议。”

她眼里星光灼灼,畅想着那是怎样的英姿。

随后,眼里又闪过暗盲。

七岁之前,钟语芙就是长在韩景誉的手臂上的,她射箭,骑马,都是韩景誉亲自教的。

可惜,她那时候,年纪太小,学的都是半吊子。

再大一点,尤其是及笄之后,虽然是自己很亲近的长辈,却也得守着礼节,一年在家宴上见过几回,又哪里能得他指导

倒是常收到他让人带过来的一些小玩意,听茶楼说书先生,钟东霖,韩以骁的嘴里,偶尔听见他的消息,立了怎样的奇功。

这么一想,长大,及笄,嫁人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小时候有意思。

别家姑娘整天被困在秀楼里绣花,学三从四德,她不仅有专门授课的女师傅,还出门游历过,见过名山大川。

钟语芙心里一抽痛,眼里有一丝茫然,那样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说没就没了呢

她狠狠抽了马,发泄般的在雪地里跑起来。

苏婉又病恹恹病了好几天,这日,通政司参议赵家不仅送了厚厚的年礼过来,箱子里面还有一个超大的锦盒。

赵家,便是当年韩景誉给苏婉定的夫家,定的是嫡次子赵启绪,虽说门第不是很高,但赵家祖籍钱杭,也是百年世家,底蕴足,且赵启绪本人也是俊才,不过今岁不过十九,秋日里,已经高中了进士。

这门第,配苏婉一个孤女,绰绰有余。

毕竟只是表小姐,不是府上正儿八经的主子,韩忠直接把赵家的年礼送到了苏婉房里,让她直接入自己的库房。

素心打开那个盒子呈到苏婉面前,苏婉看到里面的一对鸳鸯金簪,气的面色铁青,待知道除了送年礼的,赵启绪的三婶娘还亲自上门,为的就是定下婚期。

两眼一番,人柔弱的晕过去

正院。

这日恰好是韩以骁休沐的日子,原本,商量婚期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上门和钟语芙谈,但是赵三夫人上了门才知道,钟语芙人并不在,韩以骁只好出面。

苏婉如今的年岁,已经到了能出嫁的年纪,赵家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韩以骁没有道理拒绝,于是点头同意。

婚事商量好,赵三夫人告退,韩忠和以往一样,汇报钟语芙的动向。

听到钟语芙竟然还点了戏班子到庄子上,剑眉轻轻蹙起,她过的倒是乐不思蜀了

他食指漫不经心描着粉彩婴戏纹茶盅,问道,“这什么戏班子,怎么没听过”

韩忠躬着腰回,“这戏班的武生陈瑞良,乃是汴州的名伶,传闻他长相貌比潘安,伸手矫健,又长了一副好嗓子,汴州的阁中贵妇,姑娘,都很追捧他,他一场戏下来,台上金银遍地,全是姑娘媳妇子扔的金银首饰”

韩忠正说的来劲,猛的听见“啪”一声。

韩以骁手中的彩粉婴细纹茶盅碎裂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