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1 / 3)

韩以骁低下头,视线凝在没进一半的金簪上。

空气凝滞,屋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刺目的血流出来,钟语芙失神颤栗,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的手背青筋一跳,身体往另一头挪动。

韩以骁拔出簪子,手一甩,簪子划破空气,稳稳插进墙上,他从鼻子里嗤笑一声。

用力扯下她小衣,倾下来,将她的手扣在头顶。

他几乎是粗暴的,没有任何前戏,黑沉沉的眼眸,冷冰冰的看着她,不带任何一丝温度。

猛的向前倾,向上一提。

他说,“记住,这才是你丈夫的滋味。”

钟语芙额头猛的沁出细密的汗珠,贝齿深深咬在唇瓣上,一声不吭,浅淡的茶色眼珠,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倔强的凝在眼眶,没有掉落。

隔着薄透的水雾,她紧紧盯着他。

他捏起她下颚,“为什么不叫”

垂在纱账的金钩轻轻摇曳。

他加剧了力道。

她倔强的咬着唇瓣,原本嫣红的唇,因为牙齿的咬合,失了最后的血色,剔透如骨瓷。

只消轻轻坠地,便碎裂成齑粉。

她无声用这样的方式和他对峙,表达自己的不屈服。

她眼里的愤恨太过浓烈,他抬手,掀起纱账盖上她的脸,结束了这场对峙。

忽然,一阵凛冽寒风急抽过来,廊下枝丫摇晃,鹅毛雪片卷着玫红梅花瓣落进窗内,书桌上的镇纸蹁跹散落。

烟罗纱上,点点猩红亦如红梅零落入雪,带着一点刺鼻的淡腥。

韩以骁视线在血珠上游曳几秒。

俯下身,扯下面纱,指腹轻轻柔她的脸,问,“疼不疼”

他眼神柔软,温和如谦谦公子,和刚刚那个暴戾的样子判若两人。

钟语芙不语,依旧犀利的盯着韩以骁。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韩以骁大概已经被千刀万剐。

没等到回答,韩以骁也不恼,轻轻给她揉按,温和而体贴,道“夫人,好好歇息,月底官职考评,岳父定然是优,想来年前升尚书令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恭祝岳父。”

钟语芙别开脸,指甲掐进手心,“你是在威胁我吗”

指背落空,韩以骁手缓缓收回来,“只盼夫人如今还记得,自己如今的身份。”

“你乖一点,晚上本候来陪你用晚膳。”

话音落下,他起身,系上大氅,遮了胸前的血痕,走出房间。

见韩以骁离开,绿萝立刻冲进房间,拉开纱账,她愣住。

绿翘先出声,两行泪落下来,“小姐,您怎么了”

钟语芙空洞看着帐顶,“备水,沐浴。”

“唉。”绿翘应声,抹干眼上的泪,立刻去准备钟语芙沐浴的东西。

钟语芙仍然看着帐顶,“绿萝,去熬一碗避子汤,再收拾行李,让管家备车,我去庄子上。”

绿萝咬了咬牙,噗通跪下来,“姑娘,不可”

她感觉落在自己头顶的视线带着极强的威压,咬了咬牙,还是出声劝和,“小姐,如今老侯爷已经去世,这府上没人罩着您了,您,”她顿了顿,心一横道,“如今您和侯爷圆房,是,是好事。”

火盆里,嫣红色的银丝炭“啪”一声爆出脆响,爆出火星。

绿萝惊的身子猛的抽了一下。

在忐忑中,她听见钟语芙的声音破碎,透骨怅然,“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庆祝一下是吗”

绿萝,“姑娘,我是为您好。”

好一会。

钟语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萝,“你收拾一下,从今日起,不必再跟着我了,抬为姨娘,去怡香院吧。”

“姑娘,”绿萝头重重磕到地上,“姑娘开恩,奴婢从不曾妄想做姨娘。”

钟语芙从桌上拿起一根描金步摇,抬起绿萝的脸,将步摇插到她发间,“姨娘也算半个主子,脱了奴籍,以后你不用守夜,不用做粗活,可以穿绫罗绸缎,戴这样的金簪步摇,你父母哥哥都会得到优待。”

“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你我主仆一场,我也是为你好。”

“你有什么不愿的”

“嗯”

钟语芙的星眸润着蚀骨的光,盯着她。

绿萝脊背发寒,方知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是啊,姨娘锦衣玉食,从此,她不再是跪拜别人,而是接受丫鬟小厮的跪拜,为什么她不愿意去做

因为姨娘就是个物件主人暖床泄欲的工具罢了。

比她这个一等大丫鬟还没有尊严。

钟语芙咬牙,“你当我是那起子玩意,要向他摇尾乞怜”

从没有人,给她受过这种委屈

绿萝才想起来,比起苏婉,动辄跟死了亲娘一样娇滴滴的哭,钟语芙是真正被捧在掌心长大,父母,弟弟妹妹,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紧着她。

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