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黎夫人很不想见到继女那两个一身铜臭味的舅舅,但她不能不来。
经过多年的经营,继女的外祖家沐家的家业变得更庞大,就算她再不屑,也对着沐家的财富暗暗吃惊,想捞点好处。
更不用说,现在沐家人掌握了自己女儿犯事的证据,只要想到这里,她就心慌。
沐大爷摸着自己的胡子,感慨般地说“想当初恩娘出嫁时,那可真是十里红妆,那嫁妆单子连县令都吃惊呢对了,当时的县令,现在官居几品了”
他转头问身边的弟弟。
沐二爷的年纪稍小些,长相斯文,看着更像文人而非商人。
他颔首道“大哥,您的记性真差,施大人现在是礼部侍郎,听说他还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些年和妹夫同僚,妹夫在他任命县令的地方考中进士,真是缘分。”
黎夫人脸
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最后完全笑不出来。
礼部侍郎施长琅对他们家老爷一直不冷不热,当年老爷想往上走,施长琅之弟就是老爷当时最大的对手。
她隐约听说老爷用了什么法子,后来谋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施长琅之弟只能黯然下放。
自此以后,老爷和施大人也算是绝交了。
若是知道她把着继女生母的嫁妆单子不放,施长琅肯定很愿意就着这事给老爷添堵,而黎郁云肯定也会破罐子破摔,将女儿所做的事公诸于世,届时女儿会彻底毁了。
皇家媳妇的名声实在太重要,就算侧室也一样,毕竟这天下都是皇家的,堂堂皇子想纳什么样的女人不成大学士的女儿也不算什么稀罕的。
若是美云做的事传出去,别想给二皇子当侧室。
黎夫人心里暗恨,沐家真是太狠了,黎郁云只是威胁她女儿,而沐家居然想毁了老爷。
就在这时,金氏的陪房面带焦急地过来,
“夫人,定远侯府的人来了。”陪房低声道,“听说是为先夫人的嫁妆单子来的。”
虽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场的人都竖起耳朵,隐约也听到一些。
黎郁云脸上顿时露出难色。
若是未来的婆婆过来和继母撕,作为晚辈,她不好在场,届时帮继母她不乐意,若是帮婆婆,她还没嫁过去呢,这名声说出去也不好听。
沐家大爷二爷纷纷放下茶杯,看了外甥女一眼。
他们心下有些不安,担心若是太咄咄逼人,让定远侯府的人看到,会不会影响外甥女的婚事
黎郁云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笑容,示意他们安心,以她对伍氏和未婚夫的理解,今儿定远侯府绝对是来给他们当助力的。
果然,这人未到、声先到,远远就听到伍氏笑道“哎哟,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今儿个心血来潮,想来找亲家母谈一谈婚礼的事宜,竟然会遇到两位亲家舅舅,实在有缘。”
伍氏走进来,第一眼便看向未来的儿媳妇。
她笑眯眯地打招呼,“郁云,好久不见,快过来让伯母瞧瞧哎哟,这步摇可真漂亮,我我儿子的眼光真好。”
“见过伯母”
黎郁云上前行礼,这礼刚行了一半,就被伍氏一把搂过来,在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对黎郁云这儿媳妇十分满意。
“好孩子,今儿伯母过来,跟找黎夫人有事相商。”伍氏笑得温柔又客气,转头看向沐家的两位舅舅,“两位是郁云的舅舅吧久闻大名本来该我们府里提前下请柬,郑重相请方是,是我不懂礼数,望两位亲家见谅。”
沐家两个舅舅的心瞬间就定下来。
外甥女说得没错,未来的婆家对她是极为满意的,今儿果然是为她撑腰而来,两个舅舅对拿回妹妹的嫁妆更加有信心。
两人客气地说“哪里,是我们行程太匆忙”
只有黎夫人脸发青地看着他们客气地寒暄,这
三人当她是死人不成
她哪里看不出来,
,
黎夫人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叫来贴身伺候的嬷嬷,低声吩咐,让她赶紧派人去宫门等黎大学士下朝,她当初选择贪沐氏的嫁妆时,他可是默认了的。
伍氏一边和沐家两位舅舅寒暄,一边暗暗打量黎夫人,心里微微一哂。
今儿真是好日子,杨世子昨日提过,今日早朝估计会延迟很久,刘氏案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得出结论的,因为涉及律法的修改,两派人不知道要吵多久。
见黎夫人虚张声势的模样,伍氏笑得更自信了。
当然,就算黎大学士此时在这里,她也不怕的,更不用说现在他们可是一对三。
伍氏先拍了拍未来儿媳妇的手,示意她放心,“郁云啊,我们长辈有事相谈,你先回房去歇息。”
其实这话不应该由她来说,但看金氏那德行,就知道不能指望她,只好越俎代庖,先将儿媳妇支开,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在这里总归不好。
反正这黎府也不像讲规矩的人家,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