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的一顿晚饭并不愉快。
夜间风凉,许林秀由着任青松护在身侧回到院子。他吸了吸鼻尖,有点冰,任青松用巾帕沾着热水替他擦拭。
任青松问“还冷吗。”
许林秀摇摇头,他抿唇浅笑“怎么面无表情的,你还在因为方才的事情生闷气么。”
任青松一双眼漆黑,情绪缓慢流动在眼底,仿佛浓稠化不开的墨。
任青松握住许林秀的两只手,置于掌心间搓了搓。
他道“我心里只有你,爹的话别放在心上。”
许林秀想起刚才任明世的话,不希望两人总是怀疑“有没有可能,爹指得是另外一件事。”
任青松沉默。
许林秀道“爹过几日要纳小妾,你可知”
任青松确实不知。
他总扎在兵营,或忙于防务巡城,家中没有将此事告明。
任青松“爹又要纳妾了”
许林秀“嗯,纳的小妾比我岁数还小。”他幽幽叹气,想不出要称呼比自己还小的人小娘是什么场景。
任青松哑口无声,但又说不出辩驳的话。
他收紧拢着许林秀的手掌,长臂一伸,把人带进怀中“不想了,先来沐浴。”
两人沐浴完,许林秀浑身都透着一股潮湿温热,伴随幽香淡雅的梅花气息,还未等他躺好,任青松手臂放在他颈后慢慢压下,花枝纹形缠绕的纱帐层层叠地落着。
烛灯隔绝在纱帐外,榻间只窥见影影绰绰的两人。
任青松呼吸滚热,目光像一把正在燃烧的火焰滋生热烈的温度。
任青松低声“林秀。”
神情已露占有之色。
许林秀胳膊缠绕至他颈后,话没出口,呼吸有些乱。
许林秀和任青松都不是过度重欲望的人,但不能否认,身与灵魂契合的厮磨陪伴是非常快乐的。
任青松话少,柔情蜜语的一套做不来,但他作为丈夫,相当合格了。
关于这方面他每周都会带着许林秀两次,他不会频繁到让许林秀觉得难受,又从不冷落伴侣间该有的亲密。日子一到,就像此时给许林秀暗示。
许林秀前些时候身子落下梅花似的痕迹又在在肌肤上带出一片。
孟夏日暖,加之府上住了长辈,任青松没有冒失的让印记露在许林秀脖子上的位置,许林秀更衣时,除了身乏腰腿酸,旁人看不出异常。
他仍有一副温雅端庄的姿态。
任明世要办喜事,许林秀和冯淑带人将府邸和院子都装扮一番。
任明世纳的小妾虽没有过硬的身家背景,但他的身份毕竟摆在那,若没些表示,倒反倒有损他的身份和名声。
所以这门喜事虽然不大办,然而该有的门面还是要做足的。
事已至此,冯淑脸色不太好,笑起来牵强。
许林秀陪在她身侧,宽慰的话显得无力,他做不到昧着本心劝一个女人与旁人共享丈夫,只好多送她一些小玩意转移心绪。
冯淑心不在焉的,良久,忽然被许林秀送的玩意儿吸引。
她问“这是何物,还会转”
许林秀收纳了一套雕刻器具,有些自己雕不好得到地方就让工匠师傅照着他画的图弄好。
送给冯淑的新玩意是许林秀做的木雕圆盘表,他把盘表对照的西朝时辰告诉冯淑。
冯淑诧异“还有如此惊奇的玩意儿,我倒闻所未闻,林秀,此物你从何处得来的”
许林秀道“闲暇之余打发时间做的。”
冯淑连连看了许林秀几眼,目光很快放在木雕的圆盘表中。
这块木表接了一条细小的翡翠玉珠串子,可戴在手腕。
木是好木,珠子不菲,许林秀雕工打磨得精致细腻,木表非常漂亮。
他给冯淑做了示范,替她带上。
冯淑赞叹“真美。”
甚至在时辰刚过那会儿,冯淑照着圆盘表指示的时辰,询问管家此刻几时。
管家说了时辰,冯淑更觉新奇。
任明世纳小妾,另外两位夫人同样郁闷不已。
她们和许林秀关系一般,见到冯淑手腕带的新奇玩意儿,觉得稀罕,变着法儿问许林秀还有没有。
许林秀当初无聊只做了一块,自然没有。两位夫人遗憾,又希望许林秀能多做几块。
新奇古怪的东西相当招人注意,任明世纳小妾的事渐渐被冯淑戴在手腕的圆盘表盖去风头。
后来连任青松都来问了许林秀。
许林秀笑着和他解释木表的原理,任青松好像听明白了,又似乎没能理解透。
他问“你如何学得。”
许林秀道“看的书多了,脑子里想的东西自然就稀奇古怪。”
他话一顿,忽然问“若我有件事瞒着你,和你说了,你会信我吗”
任青松看着他“何事。”
许林秀一忖“我其实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