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情,澹策却无动于衷:“去就去咯。”
承意见澹策毫不反驳的样子,心里着急,看向秦小满:“阿爹,弟弟还小”
秦小满嘴里塞满了鸡腿,一口咽下差点噎到:“你小爹这个年纪已经一个人背着冬笋山货顶着寒风去县城里摆摊卖东西了,弟弟去读书有吃有住,你不用担心的。”
承意眼见事情是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的。
夜里,承意坐在窗前,看着如水月色下的竹影,随着晚风轻轻晃动,风吹开了园子里的落叶,却是吹不散他心中的愁绪。
“就这么舍不得我”
承意正趴在窗前出神,忽而一只漂亮的毽子出现在了眼前。
毽子上的羽毛在风中轻轻摇曳,衬的毽子愈发精致好看。
他轻轻的从不知何时已经比自己手掌宽上了一圈的手上取过了毽子。
“我去读书了以后,会叮嘱好花朝节的书铺有新的看本就第一时间给你送来,让小厮婢子十五三十一日去北街给你买老师傅做的糕点,交待好”
澹策靠在窗边的墙上,细数着承意的喜好与习惯。
承意连忙道:“不是为这些。”
澹策闻言转过身,看着趴在窗前的承意。
“青山县那么远,长流书院还在半山腰上,可没有马场蹴鞠馆,也没有烧子鹅,桂花鸡你没有离开过家那么远,也没有那么久过。”
承意舍不得弟弟,也害怕弟弟吃苦。
“早知道今天小爹生气的时候,我就不说是你抓的鸡糟蹋了他的园子了。”
澹策笑道:“爹爹又不是今天零时决定要我出去读书的,他和小爹连书院都去看好了,哪里会因为这点事情而要我去读书。”
“男儿便当磨砺,爹爹和小爹以前的日子过得多苦啊,若非他们苦心经营,怎么会有咱们今天的好日子。爹爹只有我一个儿子,以后是要撑起秦家门楣的。”
“我知道爹爹和小爹的心意,他是觉着我在府城读书的话,周围少不得因为爹爹的官衔而巴结奉承的人,他是怕我在此般环境下长坏了性子。送去我长流书院读书,不单是书院远近闻名,也是想我没有爹爹官衔的庇佑,好好体悟人情冷暖。”
承意抬起脑袋,他看向晚风之中的澹策,那张有了些英朗棱角又青涩的脸,此刻格外的坚毅。
他知道弟弟说的不错,爹爹和小爹的用心定然是为了他们两个好的。
这些年了,他读书识礼的早,怎么会不知道爹爹的用心良苦,可他就是不开心弟弟要去那么远,一家人就不齐全了。
澹策也在窗边趴下,他伸手捏了捏承意的耳朵:“爹爹不是说了嘛,吃住一应都在书院,也吃不了多少苦。我答应你,去书院读书以后一定天天都给你写信。”
承意连忙摇了摇头:“听说长流书院的夫子严格,课业也重,你一个月给我写个封信就好了,要是天天写多累啊。”
“好,我都听你的。”
晚风徐徐,两人就在窗台前说了许多的话,廊子上落下了两道身影,直到月儿偏落,却也不曾散去。
约莫是在半个多月以后,冯家人到了府城。
“什么澹策要去长流书院读书了”
自秋阳县一别,冯小虎也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承意和澹策了,这朝到了熹平府,入府安置好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到秦家来窜门。
小虎长大了些,也没小时候那么虎了,不过依旧还是很爱舞刀弄枪。
幼时看着他爹总是别把刀在裤腰带上,他也有样学样,别不了真的刀,就把澹策送给他的木制关公刀给别在腰上,走到哪儿别到哪儿,可神气了。
后来有了哥夫,木刀更是不重样,很多款式连澹策都没有,他更是耀武扬威。
而今大了些,也是开蒙读了书,虽是隔三差五能把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好歹也是学了字,识了礼,晓得别把刀在裤腰带上很虎并没有那么神气,现在转配了把剑。
佩剑精致,是他十岁生日之时冯万河命人打造的一把短剑,时下配在抽了条的小少年身上,倒还真有一点行走江湖侠客的味道。
方才一来府城就听到这么个消息,小虎气恼的一拍桌子。
“轻点,手别拍疼了。”
承意看见啪叽一下打在石桌子上的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关切了一句。
听到承意柔和的声音,冯小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没事。”
柔语温声,成功让小虎忘记了好兄弟要去别地读书了的不开心,反而是寻摸出了一些大好事来:“承意,澹策去读书了你千万别伤心,他不能陪你了,我像小时候那样天天都过来陪你”
澹策端着两碟子切好的水果出来,看着自己天下第一好的兄弟因为得知了自己要背井离乡去读书而伤心的裂着大嘴巴子,就差嘴角翘到耳根了,他不由得微微压低了眸子。
冯小虎见着不远处神色有些危险的人,连忙道:“杜叔怎么能这么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