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来,今儿打算做什么”
秦小满抱了一叠新做好的夏衣进了里屋,回来的时候没带许多东西,夏时的衣物只拿了一两套,夏天换衣勤,两套根本换不过来。
原想着老宅这头当有些衣裳,然则打开衣柜发觉都有些过于鲜嫩了,旧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在年纪上去了,年轻时的衣裳穿着多少有些不得体。
好在是家里有不少好缎子,量了尺寸去很快就做好了。
而今奋斗大半身,便是家里没有缎子,那去布行随意挑选布料做几套衣裳还是很自由的,不拘于价格。
秦小满回屋时,发觉杜衡还躺在床上,见着人是醒了,却不起来。
“外头天气好着,你就打算这样在床上躺一日”
“我鲜有懒怠,你不许我如此吗”
杜衡看着微弓着背在衣柜前整理衣服的人,翘起了嘴角。
“谁稀罕管你什么时候起来,都说人老了睡眠少,你倒是反着来。”
秦小满话音刚落,忽而从柜子的一角发现了套青色衣衫,质地轻薄,他连忙取了出来。
“你瞧这是什么”
杜衡坐起身子,瞧着拿过来的衣物:“是以前白榕书院的院服。”
他指腹滑过,衣服还算不得陈旧。
昔年读书的时候,书院里就发两套院服,一套秋冬,一套夏春,若是嫌不够自再另费。
那当儿缴纳了学费日子本就过得紧,哪里那么多银钱置办许多的衣物,于是就只另交钱买了一套夏日的换着穿。
衣服不多,杜衡格外爱惜,后来中了举人以后未再书院继续读书,院服也没舍得扔,一直放在了衣柜里。
秦小满看着青色轻薄的衣衫,不免想起昔时杜衡年少衣袂飘飘的模样。
昔年穿着这身院服,那叫一个俊美端方,村里的人每日见着都还要夸他好福气。
他着一时兴起:“你换上吧,许久不曾见你穿过了。”
杜衡听到秦小满的提议,笑了一声:“这个年纪了,还穿他干嘛。”
秦小满道:“左右你躺着也无事,再穿给我瞧一眼又怎了”
“不要。”
杜衡躺倒在床上,并不愿意换衣展示。
越是反抗,秦小满越来劲儿,见着软绵绵的杜衡,他直接扑了上去,上手就扒了他身上白色的亵衣。
“别,你别拽我亵衣啊”
杜衡一边被秦小满挠的咯咯笑,一边拽着自己的衣带:“这院服轻透的很,里头不穿不行。”
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杜衡最后还是一身齐整青衫坐到了铜镜前。
秦小满把杜衡的头发束于头顶,轻轻插上了一根白玉簪。
“好啦”
秦小满满意的看着自己给装点好的人,要知道以前他哪里干得来什么给相公束发穿衣的精细琐碎活儿,还是这些年给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杜衡站起身轻扫袖袍,忽觉神采奕奕:“这院服一穿,当真是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啊。”
他在秦小满跟前转了一圈:“是不是跟以前的书生郎相差无几”
“要不然咱们一会儿去白榕书院吧,我前儿还听秦小竹家的大小子说书院里挂得有我的字,还展的有昔年读书时的文章。”
秦小满看着青色衣衫的杜衡,还真一下就年轻了好多,仿佛当初惹眼的书生又回来了。
其实杜衡也并不多显老,而今也还是很有些姿色的,只是在朝堂上要有威严,衣着总是老气横秋的,时刻提醒着人他好大年纪了一般。
而下收拾的跟小年轻一样,倒是让秦小满又想起了曾经的总总。
他忽而扯住了杜衡的腰带,将人拉到了身前,狡黠一笑:“去什么书院啊,你不是不想出门的么。”
“”
夫妻之间,做这事儿倒是寻常,只是说年纪有些大了,容易让人觉得老不正经。
秦小满嗤之以鼻,皮肉会老,但是可不会。
京城里多的是老夫少妻,爷辈儿的人了,还纳个孙辈儿的妾室。
你说那妾是纳给旁人看的不成,还不是为着那事儿给纳的,他们这年龄相当,非常合法,完全没有不正经。
杜衡笑出声:“你总有些歪道理,但却说的没错。”
他枕着双手望着帐顶:“现在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美中不足。”
秦小满偏头:“什么”
杜衡干咳了一声:“就是不怎么做的动了。”
秦小满宽慰道:“人总是会老的,谁都有这么一天。”
“再说了反正以前也没多有力。”
“”
杜衡坐起身,他非常认真的看着秦小满:“我发觉你这人尤其喜欢过河拆桥,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小满看着要较起劲儿来了的人,心中暗笑,但没答话,拿起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去不去书院,不去我可去找小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