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分神,不去喝茶,澹策拿他没办法,只好把茶端过去送到了嘴边上。
“早知道要回去的,先时云夺送那么多玩意儿过来合该不要的,现在又得搬回家。”
“人家云夺也是一片心意呀。”
“哥哥总是有理。”
杜衡和秦小满看见小崽子的房间进进出出热闹的很,探头进去瞧了一眼。
“收拾的怎么样啦”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走嘛文书有没有下来”
杜衡揉揉澹策的脑袋,他这小儿子都已经到腰上头了。
“下来了,我跟你小爹商量了,过两日就动身回老家。落霞县腊月底容易下雪,要是赶着了雪天,带着许多行李不好走。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咱们抓紧些。”
“太好了我还巴不得下雪呢,都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下雪了回去我要跟哥哥在园子里堆八个雪人”
澹策高兴的跳起来。
秦小满和杜衡都笑了起来。
“行,回家堆八百个都可以,任由得你折腾”
杜衡交接公务,整收家当,一应妥当时已经时腊月十六了,预备十八一早动身走。
十七一日县里平素有来往的乡绅大户来做了道别。
冯小虎拉着澹策哭得鼻子冒泡泡,澹策很没良心的拿大刀给戳破了。
两人原本要在分别前再战三百个回合的,结果小虎被承意看见眼泪鼻涕糊做一团的花猫模样,顿时还没打就败下阵来哭的更大声了。
腊月十八,天还没亮,县衙内宅灯火通明,行李一应装车齐备,杜衡和秦小满一人抱了个还有点睡意朦胧的小崽子。
晨风有点凉,两人快步上了马车。
杜衡看了一眼五年如一日的秋阳县衙,静默在微微吐白的晨曦之中,那道五年不知已经来回进出过了多少次的大门,屹立在仪门之后目送着历届县官的来去。
他有些出神,直到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杜衡微微一笑,放下了帘子:“走吧。”
车轱辘滚动,在只有早食摊铺冒着白雾的青石板街道上缓缓驶过。
“大人”
“大人”
忽而此起彼伏的呼声响起,杜衡和秦小满对视了一眼,连忙掀起了车帘子,临近城门,原本还寂寥着的街道竟然聚满了人。
老百姓抱着布匹,背着棉花,不知在城门处已经冒着风等了多久了。
“停车。”
杜衡赶紧叫停了马车,掀了帘子下车去。
夹道上的老百姓见状纷纷跪了下去,举着手里带来的东西:“大人,收下大家伙儿准备的一点薄礼带走吧”
“大家这是做什么,都快起来”
“若无大人清正廉明,领导有方,秋阳县还是个匪盗横生,黑商盘桓的虎狼之地,哪里来得今日太平富足日子。”
“本官正任于秋阳县,让老百姓过上安定平和的日子乃是职责所在,这一切都是本官应当做的。而今见着秋阳县一派欣欣向荣,本官调任也便能放心离开了。”
“都起来,都起来”
杜衡前去扶起了跪在前头的老百姓。
“以后都好好过日子。”
“本官动身的早,且也未曾张扬离县的日子,为的便是不与大家伙儿抹泪相别,不想大家竟然还是来了。”
“都笑笑,快过年了,大好的日子。本官替你们高兴秋阳县的日子有了盼头,你们也当为本官高兴升任了才是。”
为首的几个老百姓抹了抹眼睛,眼中含泪而笑:“大人说的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秋阳县的日子富足起来了,老百姓安居乐业,大人也升迁上任,原都是喜事,合该高高兴兴的。”
秦小满在后头牵着看着这些或眼熟或眼生的面孔,心中触动柔软一片。
儿时他爹在世的时候也曾和他说过清官离任老百姓相送的情形,不是因官高显耀老百姓迫于威势而送,全然发自肺腑自愿前来。
每每说起他爹都是双目憧憬与钦佩,幼时懵懂不知其意,只觉得父亲的眼神过于深刻。
他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丈夫会成为他爹口头总会说起的那一类好官。
秦小满摸了摸两个小崽子的脑袋:“好啦,回车上吧。”
杜衡回头看了一眼:“大家都回吧都回山高路远,本官就不多依依惜别了,繁惹愁肠。”
他凝了口气,折身回了马车上。
“大人,一路顺遂”
车轱辘重新转动,老百姓们步步紧随:“安平和顺”
杜衡在车窗前同大家挥手:“本官都记下了,回吧”
澹策和承意已经彻底清醒了,看着马车后头揩着眼泪挥手告别的老百姓,心里也有些沉重。
看了一会儿,容易伤怀的承意便一头扎进了澹策的怀里,埋着脑袋再不忍观看。
出了城后,原本以为恢复了宁静,没想到村落的村户也早等在了官道上。
“大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