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说甚么都是个正五品将军,即便再惜才,那也不至于拿自己唯一的哥儿来做玩笑。”
冯家有一正室两个妾室,但孩子却只有两个。一个还是冯万河发妻所生,也就是说冯若景和冯小虎虽然是兄弟,但却并非同胞所生。
冯万河的发妻因病去世的早,独留下了个哥儿,冯家香火需得人继,后又续弦了当今的正室。
正室是个有手段的,成亲的第二年生下了冯小虎,如今冯小虎将近四岁,但宅子中却只他一个嫡子,冯万河的两个妾室都未有所出。
家里孩子少,冯万河再粗武,可对孩子却是没得说的。
他怎会头脑不清的要自家公子做这种事。
“倒也是这个理,那就是说两人早有了来往”
秦小满听杜衡所言,又觉得不太可能:
“可他们也没见过几回啊,唯独一次正面碰上还是冯家来县里的时候。那天在冯家宅子外头,一众人忙着卸搬行李,冯若景下马车的时候马儿颠了一下,是易炎扯住了马。”
“总不至于那一回就看中了人吧”
杜衡闻言道:“有甚么不可能,有的是深闺小姐读了些杂书就仰慕上起笔人的,更何况这还面朝面见着了,又还出手相助的,已经很够个少有出门的贵家公子青睐的了。”
说到此处,他幽幽看向秦小满:“也不晓得当初谁见三天就要上手的。”
秦小满闻言摆了下手,英雄不提当年勇:“我那是没得挑得把着机遇。人家冯公子合该多的是选择之地。”
“那你的意思是没得选了才选我的”
秦小满龇开嘴:“那哪能够啊,说正事儿呢,说正事儿。”
“要冯家公子真的看上了易炎,那怎么办”
杜衡自觉得受了敷衍,耷着脸有点不高兴,但还是道:“这事儿要是真的,两人都得倒霉。”
易炎就是那深山老林里一根不闻人烟的木桩子,就是到了县里有了些人气,那本质里还是木桩。
冯若景要看上了他,能撩拨的动
只怕是送他一条定情的手帕,易炎也只以为是块材质不错的方布,拿来擦脚也并不稀奇。
若是易炎也看上了冯若景,两人身世悬殊的如此之大,他敢有逾距冯万河还不得提着真的关公大刀冲到县衙里来拿人。
杜衡叹了口气,不省心啊,不省心。
晚风拂面,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炒栗子香,秋阳县冬日温和,闻到炒栗子的香味更暖和。
“哥哥,我要吃炒栗子”
马车里的冯小虎鼻子可灵,目光似有若无落在车帘外的冯若景闻声恍然回神。
他正想说回宅子就要吃夜饭了,若是再在路上吃零嘴,待会儿回去势必又吃不下饭。
但话没出口,他先扫到了阔步跟走在马车边面无神色的男子。
“好吧,不过不可以贪吃。”
冯若景将身体微微探出了点出窗:“你是叫易炎吧”
“嗯。”
冯若景听到回答,眉毛微微挑了挑:“县里你当熟悉些,可前去买些味道好的炒栗子前来”
易炎没答话,但是步子明显快了些,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马车前头去。
冯若景见状叫停了马车。
不过片刻,一袋子热乎乎方才起锅的栗子就送到了手上,冯小虎高兴的一兑儿抱了过去。
冯若景目光却还在外头寡言的人身上,见他把栗子拿了来,一语不发的,又是一贯冷肃着脸跟着马车走。
连看都不曾多看他一眼,又谈何与之说一句话。
他记得他娘在世的时候曾和他说这天底下真正的好男子,并不都是那般一开始就待你十分好的,他待你亲切热情,若非是心怀目的而来,要么便是他生性使然,他待你好,也一样待旁人好。
而那些冷脸让人不便靠近的,就像是栗子,只要忍着坚硬剥开了硬壳就能吃到软糯的栗肉。只要他认定了谁,也便独认定这一个。
冯若景觉得易炎就是这样的男子。
他抿了抿嘴:“秋阳县会下雪吗”
“明知故问。”
冯若景听到这四个字恍然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眸子怔怔的看向了易炎。
在确定了这话是他答的,他咬了咬牙关:“我初到秋阳县,不知此处天气。”
易炎抬头看了一眼安坐在马车里的人。
冯若景被这忽然而来的目光瞧得耳尖子一红,他正期待着易炎会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到了。小人回去了。”
言罢,易炎微微颔首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冯若景看见易炎回去的步子明显比来时要轻快的多。
冯若景咬牙,气恼的一把夺过了冯小虎手里刚刚剥好的栗子塞进了嘴里。
“啊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回到内宅,天色已经不早了,易炎去厨房领了一份自己的晚饭,一贯的带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