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县会越来越好。”
既见说到新知县,蒋作无借机道:“杜知县年轻,自是临政能干,只是”
“可有不妥之处”齐开胜看向欲言又止的人:“本官前来巡县便是想见新任官员是否尽职,有什么你说便是。”
蒋作无当即跪下:“知府大人清断,杜知县自正任后便暗示号集当地乡绅富户献礼祝贺,揽收钱银千两之数。生活过得骄奢,日供陈冰解暑,又大肆宴宾请客”
“朝廷律禁官员私收财礼,下官看在眼中实为不妥,秋阳县本为穷困之地,若是让老百姓知道县太爷如此,百姓作何所想。”
齐开胜凝起眉头:“你这是要谏告杜衡”
“下官不敢冒言,只是一心为秋阳县百姓所想。此番绝非胡言,有账本为证”
蒋作无跪地将一本账簿附上。
齐开胜取过账簿翻了一翻,看向蒋作无:“你的意思是杜衡私收财物后,用这些钱生活奢靡”
“下官不敢妄自揣测,只是证据确凿,下官也伤怀,上任知县才走,好不已易迎来新县正任,却不想杜知县如此不端。此番作为,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老百姓岂非苦不堪言”
“下官终日惶恐,深知知府大人公正严明,这才战战兢兢据实上禀。”
齐开胜看着一派衷心正直,不畏强权模样的蒋作无。
他捏着账簿,面色铁青,却道:“陛下继位尚才在朝中查处了两位贪官污吏,最是厌恶一个贪字。”
“杜衡尚才上任不足月便私收财礼的话,若是长久留任秋阳县岂非民不聊生。”
齐开胜面露忧愁:“只是秋收在即,县中难免忙碌,县衙不可一日无主。若卸其职务,一时间又再难寻人顶上,当如何是好只怕是也只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到年底再做定夺了。”
他看向了蒋作无。
“下官一切听从知府大人安排,大人清断,必不会让违法律令之人逍遥法外。只是知县心在财物之上,只怕秋收老百姓要再吃苦头了。”
齐开胜道:“蒋教谕,据本官了解,你做官也有上十年之久了。”
蒋作无提了一口气,暗暗期待着齐开胜接下去要说的话:“大人好记性。”
然则想听到的提拔之语,话锋一转却成了一句:“做这许久的官,你可晓得参谏上官失察该当何罪”
蒋作无闻言一惊,他连忙叩首:“大人,下官句句属实,绝非虚言”
他脑中飞速运转,理着杜衡和齐开胜是否有亲联,便见蒋作无抬手。
须臾,随侍取了一本账簿:“你递上来的东西不巧本官也有一本,来秋阳县前便已经到了手上,且还是杜衡亲自派人送来的。”
“私收财礼视为贪,这是却是禀明了上意的公收。秋阳县账上空乏,杜衡将这些私礼充之公账,以此做民用。”
齐开胜啪的一声把账簿摔在桌案上,原就是一桩算不得多光彩的公事,但自己和朝廷一同赞许,这朝有人前来参举,无疑是直接挥手打他打朝廷的脸:“你监察上官本是无错,错在急功近利未查全貌便冒失参谏。”
蒋作无看着桌上两本一样的账簿袋怔在了原地,脑子里只有怎会如此四个字。
“大选之时你上递过请升,原也该是个上进有心之人,但这些年秋阳县教化不佳学子也少而未过考课。而今你不把心思踏实放在政务考绩上,倒是把心思放在了新县身上,究竟是初衷变了,还是怨恨朝廷”
蒋作无吓的连连磕头:“是下官失察,下官绝无此心,还望大人息怒”
天热气躁,一丝火星子就可把人点的脾性变大,齐开胜怒言:“杜衡初来县上不适气温,寻方解暑,你作为县中老人,非但不体恤上司解决困难,倒是暗中记上一笔作风奢靡。”
“宴请下属官宦吏员朝廷并不曾有禁令,你既参之,此宴可有超过规制”
蒋作无头一次受到严厉斥责,一张老脸羞的发红。
齐开胜叱怒了好一通,越责越想起这些年来不成体统的秋阳县,再见当地官员竟是如此品性,更是来气。
约莫训骂了一刻钟的时间,齐开胜口中发干,端了身侧的茶水吃了一口消了消气。
后道:“你既心不在职务之上,那也不必再继续操持了。堂堂教谕,能不成,品不济,又怎么做的好教化管的好县学。”
“手头上的公务且就先放着,由训导帮你料理着,待本官下巡结束后再做定夺。”
蒋作无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听到齐开胜对自己的安排,顿时人都瘫软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却又无从争辩,哑巴吃了黄连。
好半晌后才挤出一句:“大人明断,下官谨遵教诲。”
“人走了”
杜衡见到信步进来的下人时,正在和秦小满在慢条斯理的折菜,夏时桌上少不得一碟的凉菜。
以前在白榕书院读书时,游豁曾说凉杜衡做得凉拌胡瓜比京城中三鲜居的还要爽口。
天炎知府怕热,又大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