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血腥味,才生下来的二宝被抱去擦了身子包进了襁褓中,秦小满已经虚脱气喘微弱的躺在了叠着的枕头上。
看见哭儿吧唧的承意,道:“有弟弟了怎还哭唧唧的。”
承意连忙从杜衡的怀里滑了下去,跑到榻子跟前,刚比榻子高一小半的承意连忙抱住秦小满,将脑袋放在秦小满的胸膛前:“阿爹疼不疼”
秦小满摸了摸承意柔软的头发:“不疼。”
杜衡也在床边坐下,握住了秦小满的手,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依偎在一起。
“杜老爷,小少爷有八斤重呢,可是个大胖小子。”
好一会儿后,产婆才把二宝抱了过来。
杜衡接下沉甸甸的二宝,小奶娃还泛着肉红色,方才落地啼哭,眼睛微有点湿润。
承意也很惊奇,在小爹肚子里待了好久的弟弟终于生出来了,他趴着杜衡看了看襁褓里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奶娃。
感觉非常的软,像是爹爹做饭搓的面团,又像是成熟的柿子,轻轻戳一下就会破开一样。
他眨了眨眼睛,偏头去看秦小满:
“阿爹,小弟弟像阿爹。”
秦小满闻言虚弱的笑了一声:“这么小一点,你能瞧出来像谁”
杜衡把二宝抱近些让秦小满看:“眼睛和嘴巴是挺像你的,承意都瞧出来了。”
秦小满瞧了瞧崽子,嘴角上扬:“倒是不枉我费力生一场。”
承意望着脸色苍白的秦小满,拿自己的小手巾给秦小满擦了擦汗水:“阿爹也是这样生承意的吗”
“嗯。”
承意很心疼:“以后承意一定乖乖听阿爹的话,每顿都吃一大碗米饭,再也不偷偷吐掉小青菜了。”
“真是阿爹可心的崽儿。”秦小满笑眯眯的:“来让阿爹亲一下。”
杜衡心中甚是满足,冲着屋里一杆子忙前忙后的人道:“今日大喜,都有厚赏。”
忙碌了一通,料理收拾好,杜衡把二宝给在这头也焦急守着生孩子的秦知闫抱了抱。
秦家又是欢喜一场。
这朝得了二宝,又生在秋时,杜衡在一句“霜作晴寒策策风,数家篱落澹烟中”取了澹和策字,唤做澹策。
家里得了儿子继承香火,秦家里外都高兴。
秦知闫这个做叔公的旁的做不了,就赶着给二宝上个户籍。
不过上户籍之前还是来问了两口子的意思。
“前几年生承意的时候孩子的户籍是落在秦家的,澹策的户籍你们俩打算如何落”
村里的人都晓得杜衡是上门女婿进的秦家,先时两人成亲的时候杜衡礼钱给的多,牵了一头牛到秦家,虽说外头的人也不晓得这钱究竟是谁出的,但是名声上反正好听。
后头杜衡又接连中了秀才做了举人,村里人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拿着人家是上门女婿的事情说事儿。
久而久之,这事儿也就淡了下去,没什么人提过,县里的人好些更是都不晓得。
先时秦家见杜衡是根苗子,便游说把孩子的户籍落在秦家,自也就是跟着姓秦。
杜衡倒是答应的爽快,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终归是不同了,杜衡已经中举做了举子,是有从官资格的乡绅,时下生的又是延续香火的儿子,为了不伤及一家人的情分,自是不得擅自做主给定下。
若是因此生了龃龉,小两口过的也不顺心。
“就按着原先的办便是。”
杜衡从未曾在这事儿上计较过,当初若不是小满自己哪里来的这日子。
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何必那么较真,左右孩子是跟小满一起生的,跟谁姓又有什么要紧。
再者若是一个姓能让小满和秦家更安心,他何乐而不为。
正在喝鸡汤的秦小满拉了一下杜衡的衣角:“承意已经记在了秦家,澹策可以记在你名下的。”
“那未免麻烦了些,一家人何必弄两家姓。你我百年之后承意和策澹两个姓,你让他们兄弟俩如何处,到时候徒惹些事端。”
秦小满蹙起眉毛:“我只是怕你心头不痛快。”
“不妨事,就这么定了。”
秦知闫道:“凡事你们两口子商量好一致了意见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得左了你们的意思。”
秦小满:“那就依杜衡的吧。”
家里添丁添福,偶时能听见小奶娃的哭声,不过是多了一个小家伙,宅子里就好似热闹了好多一般。
不少人捎来礼品,都恭祝杜衡得了少爷,自是以为总算有了儿子杜衡高兴,而今后继总算是有人了,然则那些个别有心思的人家也被断了念想。
实则杜衡却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多了个崽他纯纯乐呵,倒是无关儿子哥儿的。
小承意也不同他的小伙伴一道玩耍了,终日在宅子里头,拿着他小时候玩过的拨浪鼓逗二宝。
一家四口在一起过得也是恬淡平和。
秋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