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师弟,我先去了,三日后回书院再叙。”
游惑临走前,拍了拍杜衡的肩。
“好,师兄慢走。”
见着游惑大步流星而去后,几个新人不由得好奇起杜衡来“第一果真是得馆长高看,只是不知是何来头。”
“能是什么来头,不过是街市前摆摊赚点碎钱的小贩,不晓得书院怎的也把这号人纳入院里。”
声音不算小,正欲走的杜衡想听不见也难。
他历来好脾性,但实乃不知哪里惹了此人,闻言折身“书院难道出了做小贩的不能进门读书的条例,还是朝廷颁布了新法小可孤陋寡闻,还请同砚不吝赐教。”
孟怀善不想杜衡还真敢直接和他叫板,他冷笑“读书是何等光风霁月之事,你昔时在街摊卖着猪下水,借机攀附上了同知家的少爷穆惕,你能有进书院的机会”
他丝毫情面不留的揭杜衡的老底,读书人历来清高面皮薄,便非本人在街市卖猪下水,光是听着堪堪代入都已经颜面扫地了。
瞧着杜衡面如冠玉,身修体正,今儿风头出的也算盛,不明之人还以为他是哪位贵家少爷。
“得亏是谢了书院一色院服,掩了有些人的穷酸之气。”
杜衡既是做得出当街叫卖的事情,就不会因孟怀善一番话而无地自容
“我穷酸不穷酸并不影响科考,也未影响旁人。只是孟同窗说我依穆师兄的势进书院,那我不得不澄明,我乃因童试首名得院长许可进的书院。入了书院也是实打实按照章程过得测考,孟同窗一席话就想诬人清白也罢,难道是觉得书院也舞弊不成”
孟怀善脸色微白,谁人敢侮书院的名声,旁人说也就罢了,最忌自己书院的书生不爱惜院里的名声。
其余听闲的书生见状连忙充当和事佬“误会,误会而已,都是同窗之谊,无需如此。”
“孟兄,天气炎热难免气燥,不妨我们去南北间吃点时兴冰饮如何”
几头劝着这才散去,杜衡也不是那起子追着人纠缠之人。
不过他这才算是晓得了,这人当是去年冬他和小满在街市上卖小吃食遇上的书生。
如此倒是有了一点印象,当日孟怀善便嫌弃卤味寒碜不肯吃,和旁的书生一块儿走了。
两厢不曾想到,竟然有朝一日成了同院,今日还抢了孟怀善的风头。
若是自己没来,原本第二的他就是第一了。
杜衡从没想在书院惹眼,同院大抵都是背有靠山之人,他只需潜心读书,拿个功名傍身才是要紧。
像馆室他原本没打算掺和,也是被奖品吸引才来的。
结果便是奖品拿到了,又惹了身骚。
要想两全其美,并非易事。
折腾一番出书院时,已经是午后时分,距离平素放课的时间也就提前了半个多点的时辰。
正在是六月天气最为毒辣的时辰,杜衡在书院里还不觉多热,原则是今日院里大手笔置放了两个大莲缸来放陈冰散热放凉。
在书院里还未见陈冰奇效,待出了远门才觉骄阳似火,好似一脚踏进了怪物闷堵的胃中。
他顶着烈日,又早已是饥肠辘辘,奖品塞了一部分在书箱里,但是没全装下,大包小包的提着要到城门口寻牛车回去。如此不禁犹豫,他是吃点东西再回去还是一口气撑到城门。
正直思索之际,他便听到一声明快的呼喊“阿衡”
杜衡循声望着,灼日刺的他眼睛微眯,眼里一下子就是几个大黑斑挡了视线,再次明亮眼前赫然多了个笑呵呵的哥儿。
“哎哟,你往书箱里塞石头了不成,今儿书箱怎的这么重”
秦小满跑着过来,先接过去了杜衡的书箱。
“你怎么来县城里了乍的听到有人唤我,我还以为是烈日当空,晒的起了幻象”
“我特地来接你的。”
两人见着彼此都很高兴,杜衡在书院里的不快也一扫而空,两人并肩一道回了远处停在一颗大榕树下的牛车上,把一应东西都丢在了板车上时,浑身都松快了。
秦小满抹了一把汗水,把放在一头的吃食递给杜衡“荷叶鸡,那摊主儿卖的差不多了,让价给我的。”
“你说今日书院有集会下学的应当早,我还没到午时就过来等着了,倒是陆续见着书生出来,就是不见你。想着这么晚都没出来,定然是饿了。”
杜衡撕开荷叶,鸡并不肥,不过两斤来重的幼鸡,但胜在荷叶裹身烤的香,他闻着确实也胃口大开。
拆了鸡腿下来先递给秦小满“我那些个师兄是一个比一个磨蹭,一耽搁就耽搁的久了。要不是被夫子叫走,怕是还能耽搁一柱香。”
秦小满扯起牛绳,埋头咬了一口嘴边的烤鸡后道“你吃,我方才在我们以前摆摊子那边吃了一碗面条过来的。这边的街管嚷的厉害,生怕牛在他地界儿拉撒,催促的紧。”
杜衡就着秦小满啃过的鸡腿吃,天气炎热,秦小满显然是来了有些时辰了,两颊都已经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