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就到五月下旬了,秦家的喜事儿近在眉睫。
秦小满却悬着一颗心,他惦记着家里的大田,每日都要去看看生怕稻秧死了。
虽然杜衡给了补救的法子,但他以前从来都没有使过,哪里晓得对稻秧管不管用,一连好些日子他夜里都睡不踏实。
他蹲在田坎前,不见稻秧有明显的好转,不过却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这日又捆了长柄镰刀出来把伸到田边遮挡阳光的树枝给砍了一部分,更高的一部分就没法子砍了,不过这样太阳也能照到更多。
再者这片是公山,不是做大的损害村里人是不会管。
“只要是没有在枯黄,熬过这一茬说不准秋收时还能长出稻穗。”
秦小满把砍下来的树枝堆在树脚下,等着晒干了谁家要柴火可以自行捡走。
他插着腰像看老父亲一样看着田里的秧苗。
“再过些日子稻秧缓过来了叶子就会有所好转,别担心了。”
秦小满不知其中缘由“叶子枯黄作何要撒灰”
稻田水冷会阻碍稻秧的生长,植物肥力缺少和缺乏太阳的照射,植株矮小不如同期作物,节间也短,叶子也会呈现出黄色。
多种原因造成稻秧变成这样,而下给田里放了些水,又剪去遮挡阳光的树枝,一定量的解决了水冷。
至于给稻根擦上兽骨灰和石灰是为了给植物补钙,还能保护稻根和驱虫。
“要是别的田里的稻秧出现这种情况也可以试试。”
不过就是兽骨灰不易得到,能吃上肉的人家都少,怎又存的下许多的兽骨,全然不如石灰好得。
“小满,杜衡,你们在这儿呢。我爹说让你们两个过去帮帮忙,晚上就在家里吃。”
两人循声望去,秦岸赶着牛车经过村道上,老远就能见着板车上拉了不少的东西。
过两日秦家就要办席面儿了,而下要把大菜简单的准备一下。
秦熊之前见着杜衡和秦小满的席面儿杜衡把菜做的很好,这回本来也想请他过去做掌勺的,李晚菊却不乐意了,她娘家有个亲戚是做村里席面儿的,估摸两厢合计了要拿点好。
杜衡还乐得清闲,席面儿掌勺做起来累的要死,一直围着锅灶打转不说,村里在后厨里忙的绝大部分都是妇人和哥儿。
村野之人孟浪,见他有点皮相很爱打趣他不说,更泼辣的甚至还敢上手。
他本来面皮就薄,对于这些人的小乐趣有点吃不消,不大喜欢扎在妇人和夫郎堆里。
另外他只喜欢给要紧的人做菜,以及在自家的场合上掌勺。
为此那头的席面儿快开办了,两口子除却出些旁的力外,没有掺和到菜席上。
而下主家人来喊,自然是要去帮忙的了。
秦小满一扫心中的忧虑,扛着带出来的镰刀就蹿了过去“哎,来了”
两口子走后,一道身影探头探脑的爬到了大田边上,细细瞧了一遍田里的稻秧。
瞧着稻秧未再有枯黄恶化,紧蹙着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娘,咱就去问问秦家两口子是用的啥法子让秧苗没再继续黄脚的嘛。”
赵家娘子闻声瞪了自己儿媳一眼“问什么问,他俩懂得什么庄稼。”
郑彩娥挑起眉毛“不论懂不懂人家的秧苗没再黄脚不都摆在面前了嘛。”
赵娘子先前见着秦小满家里的大田秧苗枯黄了这笑人活该,没过几日自家的一块水田也出现了一样的状况,去请教了五福叔,又新撒了些肥料到田里。
这么些日子过去也不见得好,反倒是养肥了田里虫子,咬秧苗不说,又引得鸠雀吃虫啄坏秧苗。
想着先前秦小满田里也受了灾害,赵娘子便想着过来瞧一眼这边的田怎么样了,没成想秦家的秧苗非但没有恶化,反倒是有所好转。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秧苗受灾害固然让人难受,可秦家分明先受灾却扑腾起来了更令她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不过是运气好,改日我烧烧香,怕是有什么缠着我们家了。”郑彩娥微露白眼,乡野人家信奉鬼神之说,庄稼一旦受灾害就开始神神叨叨的,不费心料理田地,反倒是求神拜佛的。
到头来的结果便是秋收大哭一场。
反正她是不多信这些的,径直道“娘要是拉不下脸面去问,儿媳去问便是。”
“家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主”
赵娘子插着腰厉声道“秦家那哥儿以前没少痴缠杞子,现在你嫁过来了,他还不怀恨在心。你去问他庄稼的事儿他肯告诉你,少不得挖苦看你笑话。你倒是还想着上赶着去”
先时赵娘子对赵杞和秦小满的事情只字不提,而下媳妇已经娶进门,她自然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
就算自家人不说,在村子里久了,必然会在村里的长舌妇嘴里听到些什么。
而且现在她说这话也是为了压着郑彩娥,这小娘子出嫁前何其温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