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的一担柴火都是实打实的大木杆,比枝枝丫丫的要重的多,这回下山连歇了七八趟才到山脚下。
到自家院子前背心里已经全是汗。
“我回来啦”
进院儿里秦小满累的都吆喝不起来了。
杜衡匆匆出屋,见着秦小满挑的两大捆柴,怕是得有一百多斤,柴火放在石板院子里也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挑这么多,要是闪着了腰如何是好。”
杜衡连忙去扶住放柴火。
“上山下山的麻烦,一次多挪些下山也就能少跑一趟。”
秦小满肩膀都勒的酸痛了,他揉着自己的肩,倒吸了口冷气,没吭一声,反而笑着从柴火堆里抽出一把槐树条子给杜衡
“你不是说早上要漱口嘛,我砍了些槐条给你刷洗牙。”
杜衡接了过来,先时起来漱口不习惯提了一嘴,晓得没条件他也就没再多说,只用温水来回漱,秦小满说柳条、槐条这些柔韧性好些的枝条锤烂了用来嚼或者刷洗牙。
他笑着小心收了起来,难为哥儿惦记着。
“山上的柴火还多吗”
秦小满应声“年夏里热,死了些树木竹子,柴火比往年都多。我今儿理了半晌,规整了一番,要是一担柴火一担柴火的挑下来,起码还得跑十来回呢。”
“家里一个小山头,一片竹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杜衡瞧着秦小满一头的汗,说着话还神采奕奕的,他却还是叠起了眉头,这长身体的年纪日日的干重活儿忙碌身子怎么吃的消。
就算是一时没有反响,往往年轻的时候把身子给亏空了,上了年纪病痛比常人都多。
他原本一个大男人却只能在家里只能干些轻巧活儿,也不是说自尊心强,实在是看见秦小满一个哥儿日日做些力气活儿干望着心里过不去。
“小满,你先前不是说村里也有缺柴火的人家吗”
“嗯,咋的了”
杜衡道“你这样上山下山的太累了,不如舍点柴火也减轻点活计干。”
秦小满闻言便睁大了眼睛,声音也大了起来“那柴火说不要就不要了啊你可别看咱们家里猪圈后头码了好多柴火,若是不拾新的,那点可用不了多久。”
“不是说不要了。”杜衡平和道“我的意思是咱去同没有柴火的人家吱一声,让帮忙把柴火从山上收拾了担回家来,送一捆或是送两捆柴火给帮忙的,这般多了人手一两日功夫就把柴火都弄回家来了,自己也不必那么受累是不是。”
秦小满闻言顿了一下,自己弄的话确实很慢又劳累,且不注意就被人偷了,过明路让人帮忙然后送,如此比白白被偷了要强得多。
他露出笑意“好法儿那我明日就去请人。”
杜衡应了一声“嗯。”
其实这几天他也了解了秦家的情况,去县城的时候秦二叔没少给他唠秦家家常,小满的爹生前其实也是读书人,还出息考中了童生。
原本家里是很支持他读书考点功名出来的,秦家的家境是完全支养的起一个读书人。
但是自从秦小满的小爹难产离世后,秦爹郁郁寡欢,科考屡屡失利,后头哪晓得又碰上了那种意外。
昔时按照村里许多人家来比较,小满家里田地屋舍已经是村里的上乘人户了。
只不过秦爹离世,家里又没有儿子,只有小满一个人,便是再能干那也干不了几个人能干完的事情,慢慢的也就自然落了下乘。
杜衡觉得秦家条件是有得,只要好好利用起来,日子过好不是问题。
其实很浅显的运用一下人力就能更好的发展,但是乡野人户多是没有读过书之人,到底目光短浅些,想不到长远和付出一点小的利益换大的。
大伙儿就紧紧守着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一厘一毫都想自己捏着,不愿意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就像是小满,只是怕柴火被人偷了,自己拼死拼活的干,好似只有这般干活儿才踏实一般,不晓得投机取巧。
秦小满看着杜衡,偏头道“你想得这么周到,是心疼我啊”
杜衡微敛眉宇,笑了笑,未应他的话,转而道“你来,我给你些东西。”
秦小满眉心微动“啥啊”
他跟着杜衡进了屋子,见着人从枕头底下摸了摸,随后一把铜钱落到了他的手里。
“你哪里来的钱”
秦小满眼睛瞪的浑圆,捧着手里的十多个铜板。
“今天上城里卖了菜。”
杜衡把今儿和秦熊进城里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通,秦小满登时嘴角翘的老高,露出了两排白牙“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还蹭二叔的牛车跟他一起进城去卖菜。”
“这有什么,二叔面严心慈,还是很好说话的。”
秦小满觉得不可思议“二叔先前对你还那么凶,这才几日的功夫就跟你好的很了。”
说完,秦小满又把钱还给了杜衡,他其实是个爱钱的,并不是嫌